散, 纷纷动作起来。
管事嬷嬷挑帘进来,拿了糕点给霍显垫垫肚子, 四下无人,她口吻才亲近了些, 说:“怎么还老远回府来用膳,怪折腾的, 眼下早过了主君平日用早膳的时辰, 你这胃又该闹腾了。”
管事嬷嬷姓刘, 是霍显幼时的乳娘,也是霍显离开宣平侯府时少有肯跟他走的人,阖府上下,恐怕也只有她敢用这种语气说话。
霍显笑了声,“哪那么金贵,这些日子她怎么样?”
刘嬷嬷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个“她”大概指的是夫人。
虽霍显没明说,但刘嬷嬷隐约也知晓这场婚事恐怕也不是那么回事儿,可既然是三书六礼迎进门的,刘嬷嬷便还是拿姬家那位小姐当主子看,嘴里依旧恭敬称她夫人,说:“夫人是个安生性子,平日只在院子里走动,贴身伺候的只她从娘家带来的几个婢子,倒是不愿麻烦咱们。”
霍显就着茶吃了一半糕点,闻言道:“她从姬府带来几个人?若是人手不够,还是让府里丫鬟上点心。”
刘嬷嬷惊诧地看他一眼,太阳打西边出来,会关心人了,她于是说:“原本是五个呢,近身伺候的就两个,一个叫红霜,一个叫碧梧,剩下三个都留在屋外伺候了,但前些日子放了其中一个的文籍,说是那丫鬟到了年纪,想嫁人了。夫人心地倒是真的好。”
霍显默不作声地点了头,随口问道:“哪个?”
刘嬷嬷也随口答了:“好像叫什么娟儿。”
那头帘子被掀开,这头一齐停了话。
姬玉落昨夜后半夜才睡下,被红霜叫醒时还觉得头疼,听闻霍显来了她甚是惊讶,转念猜他是为昨日宫中之事来,以防万一,她是服过药才来的。
她走近,朝霍显半福了福身子,随后仰头道:“夫君怎么来了?”
霍显笑了笑道:“今日闲来无事,陪你用早膳。”
姬玉落先是惊了片刻,随后不知所措道:“那嬷嬷,快备膳吧,莫要耽误了夫君当职。”
刘嬷嬷应了是,很快命丫鬟布了膳。
霍显适才吃了两口,倒不是很饿,见姬玉落喝了几口粥,才问:“昨夜事出突然,没来得及问,可有受伤?”
姬玉落捏着汤匙摇头,道:“皮外伤罢了,养两天便能好,不打紧。”
她手背上确实有几处小擦伤,霍显瞥了眼,又说:“那也想必是受了惊,请郎中看过么?”
姬玉落搅着粥的动作渐慢,事出反常必有妖,果然在她摇头后,霍显便道:“你身子羸弱,若是出了什么岔子我如何同你父亲交代?手给我。”
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他不过是想把脉罢了。
姬玉落犹豫了下,显了几分受宠若惊在面上:“怎么好麻烦夫君……”
在霍显近乎逼视的目光下,姬玉落慢吞吞伸了手过去。
她的手腕很细,很白,像是一掐就会断。
霍显摆出诊脉的姿势,姬玉落垂眸看着他诊脉的手,霍显则垂眸看向她。
小姑娘微低着脑袋,坐得端端正正乖乖巧巧,可不知是不是职务多疑,他试图从这副乖巧的皮囊下看出些别的端倪,于是目光愈发尖锐。
然而却无懈可击,无论是她常态的神色还是虚弱的脉象。
霍显盯着她腕上的青筋,忽然道:“听说你房里有个丫头年纪到了想回乡成亲,你把文书放给她了。”
姬玉落只微不可查地怔了半息的功夫,她本以为他要打听昨夜安和宫之事,谁料话题却拐了个弯,姬玉落笑着说:“是,姑娘家到了年纪,只怕寻不到好夫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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