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与后院的肃寂南辕北辙,觥筹交错,歌舞升平,个个美人在怀,简直好不热闹。
见霍显来,萧元庭惊得忙推开怀中人,欣喜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不来么?”
就听有人起哄道:“你都把那舞娘吹得天上有地上无了,他霍遮安怎么舍得不来?”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霍显也勾唇笑起来,落了座道:“可不是,当值的时候还惦记着呢,心想这不行啊,不瞧瞧这舞娘,心里放不下,差也办不好。”
这话更是惹人大笑,于是有人催道:“萧小公子,还等什么啊,安排啊!”
萧元庭摆手:“急什么急,早着呢,好东西得压场才行。”
说罢,萧元庭便将自己的美人指去给霍显添酒。
霍显笑着承了,看不远处的护兵来回跑过,他抿了口酒道:“听说你家中遭贼了?”
萧元庭当即耷拉下脸,晦气地摆摆手,“别提了,还是我发现的呢。天太暗也没看清,让人给跑了,我爹非要追,说丢东西了,我好容易在府里做一回东,四处都是护兵走动多不好啊,我便说莫追了,丢了什么宝贝,让他去我私库里挑一件,他反手就给我一巴掌,都什么事儿……”
霍显仿佛只是随口一探,也没再追问,闻言笑笑,自去与美人逗乐。
场上一派和乐,他时不时瞥一眼远处的护兵,只要护兵不撤,说明人还没有找到,他又看南月,南月也朝他摇头。
霍显不动声色地垂了垂眸,又弯起唇,勾着美人的下巴喂酒,那是从骨头缝里流出的风流姿态。
过了许久,前戏也看腻了,萧元庭这才命人去请了压轴大戏,为了配得上这绝色舞姬,连伴舞配乐的都是他从宫里的乐坊挑来的。
不得不说,萧元庭在寻欢作乐上实在认真费心。
此时,乐娘舞娘们都在后院客房休憩,前院着人来请,才纷纷对镜整装,戴上蕾丝面纱,乍看之下无甚不同,唯有主舞穿了一身贵紫,也不戴纱,将那混着西域长相的绝美容颜露在众人面前。
姬玉落混在伴舞的中间,因打扮相同,竟也无人察觉出多了个人,最后一行人从厢房出来,婀娜往前院走去,与迎面的护兵来了个擦肩而过,只听护兵说:“我看她往那个方向跑了!”
姬玉落稍稍偏过头,捻了捻耳珰下的珍珠,行至拐角处便要趁机离开,却见垂花门处倏地走来个管事,催道:“娘子们可快些,前院的都急了!”
姬玉落微一蹙眉,又听后头折回的护兵,只好先跟着前去。
萧元庭做东的地儿在一座园子里,乐娘舞姬排成一列进了园子,主舞压轴,在中间那铺了毯子的地上各自站好位置,舞姬一露面,场面就沸腾了。
姬玉落找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划水,学着别的舞娘摆弄起姿势,分心扫了眼四周的境况,在看到坐在萧元庭左手边的霍显时,免不得一顿,将头压得更低。
霍显身边的美人已半醉,要昏不昏地倒在他肩头,他正抬眼示意南月将人弄开,眼神瞟到一半时稍停了停,看向不起眼的角落,随后迅速收回视线,只用余光打量着。
只见女子下身一袭雪蓝色纺纱舞裙坠地,裙上是用银线压的花纹,在灯下如星闪烁,上身露脐,细腰婀娜,两颗铃铛垂在腰间,发出细细碎碎的声音。
且若仔细看,她舞步不及旁人,但那袖口的蓝陵却是舞得最好,伸缩自如,犹如握剑挽花,只是众人的目光都被主舞吸引,哪里又会注意到最后半遮着脸的人。
霍显紧紧捏住酒杯。
萧元庭笑道:“怎么样怎么样,看傻了吧?你就说,绝不绝!”
霍显笑了下,回头和萧元庭碰了个杯,视线落在人群中,倒看不出是在看谁,“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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