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玉落拧了下眉,她才在街市遇到沈青鲤,谢宿白要见她,沈青鲤为何不直言,方才分明离客栈那般近。
不对,沈青鲤……
“不要轻信任何人,可不是所有人都像朝露那小丫头一样。”
她蓦地想起沈青鲤的话,他今夜出现真的是巧合么?回想起来,更像是来特意告诫她的。
起初姬玉落以为沈青鲤是提醒她莫要与锦衣卫走太近,毕竟催雪楼素来与朝廷为敌,还牵扯到好几桩锦衣卫接手的案子,沈青鲤来警告她,无甚奇怪。
但拿朝露来对比,就不合适了。
霍显和朝露,不是一类人,而能和朝露比较的……
只有红霜。
姬玉落倏地顿步,就这么停在甬道拐角处,呼吸有那么一瞬间停住。
是了,哪里不对,哪里都不对。
自打她在霍府安定下来后,红霜的作用便小了,差事她差遣朝露,起居有碧梧照料,这阵子见红霜的次数都少了,她知道红霜与谢宿白一直有联系,这无可厚非,毕竟谢宿白是她的主子,但沈青鲤说,因为霍显打断了谢宿白的计划。
因为霍显!
姬玉落在某些方面与谢宿白太相似了,相似到她有时可以无师自通地揣测出谢宿白的想法。
有的人活着是靠仇恨支撑的,倘若复仇的路上遇到阻碍,她会怎么做……杀掉阻碍。
谢宿白,也会这样做。
所以沈青鲤今日是来报信的!
但霍府戒备森严,有什么办法能刺杀霍显?
没有,姬玉落尝试过,是故她太明白不过,这人为了防身,根本不给旁人一点机会,就连平素入口的食物,银针验毒不够,甚至还有专人验毒,能摆到他面前的,都是绝对安全的食材,几乎是滴水不漏。
若说唯一有疏漏的……
姬玉落侧目死死地凝视红霜,沉沉月色映在她眼底,却倒映出雪一样的森寒,红霜向来镇静,但被她这么盯着,也难免慌乱了一下,低下头去,“小姐,咱们快走吧。”
姬玉落的口吻也凛冽,“醒酒汤里下药了,是不是。”
红霜猛地抬头,眼前人却没等她回答,转身便往来路去,她的步子极快,快得红霜跟不上。
姬玉落先是疾步走着,后来索性跑了起来,夜风刮得脸生疼,她面色紧绷,心下慌了一下,呼吸也有些急促。
霍显不贪口腹之欲,对吃食尤为讲究,像今夜在画舫宴请宾客,食物都是验过毒的,但端到他桌上的那份,是在送上来之前,近卫还验过第二次毒。
层层杜绝所有风险。
可姬玉落端给他的吃食,似乎是从来没见他验毒,譬如今夜她在画舫给他倒的那杯茶。
她之前没察觉这一点,但红霜必然是察觉了!
既然明着刺杀不成,便只有暗地里下手,然要如何给霍显下毒呢,没什么比通过她的手更快捷的方式了,红霜只要说一句是她让端进去的……
那个唯一的疏漏,可能是她。
姬玉落疾风似的跑到主院,直推门进去,霍显正端着碗,显然是喝过了,他讶然看着姬玉落气势汹汹地跑来,扬手挥掉这碗醒酒汤。
“噹”地一声,汤泼了一地,溅在两人干净的衣角上。
姬玉落立刻点了霍显的几个穴位,面色凝重地拉过他的手静静把脉。
只是她的脉象似乎比他看起来还乱。
霍显看着她,余光拂过地上那滩污渍,不必多问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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