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字像是触碰到某个暗关,谢宿白寂然抬眼。白衣垂动,眸色猩红,他直直盯着傲枝看,仍旧面无表情,可却满身戾气上浮,让人下意识朝他弯下脖颈,他冷眼看着,森然道:“怎么,我很可怕么?”
傲枝更重地颤了一下,她知道她说错话了。
谢宿白最忌讳有人在面前提起往昔的自己,今日沈青鲤那番笑着追溯过往的话,让他不得不联想到曾经,这已然是在他心里砸下一个巨石,傲枝这声“殿下”,更是撞在刀口上。
她当即跪下,额头点在手背上,“奴婢知错。”
谢宿白缓过劲儿笑了声,慢条斯理地擦去嘴角的血迹,将帕子叠得方方正正,直至最上面看不到血,才说:“还是你也觉得,我不该?”
傲枝摇头:“主上乃皇室正统血脉,主上所为,奴婢必然追随。”
谢宿白轻声道一句“是么”,偏头盯着茶几上那只从一品居带回的酒壶,神情逐渐冷漠。
所有人都说追随,心里却并不全然认可。
楼盼春帮扶他,却扼腕叹息,说长孙本是光风霁月、明月皎皎之人,沈青鲤虽衷心,也仍会在某个时候露出痛色。
可那又怎样?
谢宿白猛地将那只酒壶砸碎,白瓷碎片飞溅,划破他脸颊的肌肤,他浑然不觉疼,只唇角弯起讥讽的笑,喃喃说:“无妨,你们会懂的。”
所有的错误都将得到改正。
他没有错。
谢宿白神色恢复平常,又宛若个遗世独立的神仙公子,他平静道:“兴南王的人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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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玉落离开客栈。
她没有非要见谢宿白,因为那毫无意义,今夜来一趟实属枉然,只是愤怒一时占了上风,让她迫不及待地想见他,可见了他说些什么,姬玉落不知道。
沈青鲤甚至问她是不是气糊涂了。
沈青鲤还说:“霍显的事,不是你我能抉择的,主上的命令我不能违背,至于通风报信,一次就够了。”
“……你有没有想过,把他带走?”
姬玉落沿着大街小巷的房屋走,没有惊动巡防兵,悄然回到霍府。
朝露就站在主院中央那棵梧桐树下,皱着脸与南月互瞪着,面色狰狞,像两尊凶神恶煞的丑狮子。
朝露很不明白,小姐离开不带她,还要她在院子中央最显眼的地方呆着是为什么?
正百思不得其解时,听到一声短促的哨声,朝露一怔,离开庭院。
暗处,她展颜道:“小姐!”
姬玉落朝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招手让她附耳过来,低语几句后,朝露懵懵地抬起头,但她向来是不问为什么的,问了也未必能听懂,是以拎着剑就往檐下冲。
那边南月面露愕然,被这猝不及防地一幕惊了下,而后恼怒拔剑而出,心道催雪楼果然个个狼心狗肺!
于是门外刀光剑影地打了起来。
姬玉落趁机闪到主屋后墙,途遇几个护卫,她只微微颔首,今夜发生之事并未宣扬,屋外这些人不知发生何事,故而除了南月一个知情人,并没有人拦她,只看到南月侍卫与那朝露姑娘在比武,而夫人沿墙开窗,连着试了好几扇窗,都被从里头栓住了,唯有最里间那扇,但那扇是——
护卫张了张口,没来得及提醒,姬玉落已经跳进去了。
是湢室的窗子。
“噗滋”一声,她脚下踩着一滩水,险些滑倒,牢牢扶住衣架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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