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姬玉落对萧元景印象不深,唯一的交集便是那日潜入萧府时,封府拿人的就是他。
只是后来在查萧骋藏兵的案子时,是通过萧元景的“外宅”摸到的线索,萧元庭是个不成器的败家子,比起亲儿子,萧骋显然更信任这个侄子,当时霍显也说,此人在神机营当差,平日酒色赌一样不沾,性子沉稳低调,姬崇望如今名声被霍显这个“女婿”败得一落千丈,想要靠与萧家的姻亲挽回一二,自然是选了更稳妥的萧元景。
而姬崇望又时任国子监祭酒,于萧家而言便是多一份助力,是个稳赚不赔的好买卖,只是姬崇望未必知道萧骋的打算,否则以他的性子,为此就敢。
所以明面上看,萧姬两家的亲事门当户对,林婵该要笑得合不拢嘴,怎会反对?
姬玉落问:“林、母亲因何反对?”
姬娴与擦干眼泪,往车帘瞥了一眼,犹豫片刻,手挡在唇边,倾身过来,附耳道:“母亲说萧家家风不正,那个萧老夫人,就是国公爷的母亲,曾与人、与人……苟且。”
最后两个字,姬娴与说得格外艰难。
姬玉落挑了下眉,这种闺门密辛,姬娴与觉得羞得要死,但姬玉落并不多心惊,只是姬府自己家门都一身腥,哪来的脸嫌弃旁人?
于是轻颔首道:“你要嫁的是萧元景,萧老夫人那一辈的事,与你干系不大。”
姬娴与咬唇,翁声说:“我也不知母亲打哪听来的谣言,她说当年与萧老太太苟合的乃是萧家的一个外室子,是老国公的亲兄弟……还说如此一来,萧国公的出身都未必清白,母亲说这是趟浑水,不许我沾染。”
妇道人家最在意女子闺誉,林婵出身翰林之家,骨子里更是自视甚高,否则嫁给姬崇望的这些年,不会连哄自家夫君都学不会,是故也并不很看得上内里腌臜的镇国公府,何况萧元景还只是镇国公的侄子,旁了一脉,不值当。
可道听途说无凭无据,为了这事毁掉姬崇望的青云阶,姬崇望自然也是不肯的。
只是萧骋……
姬玉落倏地想起什么,出了神。
姬娴与唤她:“阿姐,阿姐?”
姬玉落回过神,看向她:“你如何想的?”
姬娴与垂头想了想,才说:“萧元景年长我许多,年纪上看并不合适,可我听说他为人洁身自好,从不进出声色场合,到现在府里连个通房都没有,倒是很好。”
姬玉落想说二十来岁的男子身边连个人都没有,还是这样富贵人家的公子,多半有问题,但话到嘴边,脑子里蓦然浮现一个人影,将要出口的话不由卡在喉咙里。
有些人一屋子姬妾,也依旧成了柳下惠,肉都送到嘴边,他甚至宁可把自己憋死,也不愿张嘴。
但她并不认为萧元景可以与霍显相提并论,定是有别的缘故,且不论此事,萧家也绝非良配,这一点林婵倒是误打误撞给蒙对了。
姬家会不会卷到这场是非里,姬玉落并不关心,姬娴与嫁给谁也与她无关,但是……
马车停在了姬府门前,姬玉落说:“你年纪还小,高门大族的女子不急着嫁,这门亲事你父亲有别的考量,可于你来说并不是好事。”
不知是不是姬玉落突然而至的关怀惊着姬娴与了,她甚至没在意“你父亲”三字,而是怔怔看着姬玉落,随后蓦地展开笑颜,“阿姐说不好,那我就不嫁!”
“……”
姬玉落道:“到了,你可以回去了。”
姬娴与依依不舍地看着她,问:“阿姐过得可还好?我听说霍大人他很疼你,待你很好,是真的吗?”
她眼含关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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