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肩膀的那处伤口。
李鱼虽然知道受伤这种事,恢复起来极慢,但因为用了自己的血,伤又总是不见好的趋势,便有些浮躁,忍不住道:“这里怎么一点好的迹象都没有。”
一点红侧躺在榻上,瞥了一眼自己的伤,淡淡地道:“正常。”
李鱼道:“嗯?”
一点红讥诮一笑,道:“那人好像恨透了我,剑戳进来转了半圈,伤口里头搅得乱七八糟,不好才是常事。”
李鱼手上一顿,她不会武功,一点红打斗之中受了伤又一声不吭,她怎么能知道?
他嘴上说的轻描淡写,但这样残酷可怕的事情,又怎能是轻描淡写就能带过去的呢?
李鱼低着头,似乎想要碰一碰他的伤口,又很怕把他弄疼,于是又缩回了手,轻轻地问:“疼么?”
她没有在看一点红的时候,一点红的眼神就软了下来,他看着李鱼的侧脸,淡淡地道:“还好,这算不得什么。”
李鱼道:“骗人,一定很疼。”
一点红忍不住笑了一下,宽慰她道:“疼是疼的,只要不了命,所以不算什么,过阵子就好了。”
李鱼哼了一声,瞪他一眼,道:“伤的又不是我,你安慰我个什么劲儿?”
她这脾气发得莫名其妙,钢铁直男一点红自然搞不清楚,但他也并不生气,只哼笑了一声,便不说话了。
李鱼盯着一点红狰狞的伤口,却忽然福至心灵的想,药分内服和外用,那她的血是不是也可以这么做呢?治内伤那么快是因为口服进去,那是不是只要把她的血滴在一点红的外伤处,他的伤就好得快一些呢?
她既这么想了,就立刻这么动了起来,翻出鱼肠剑,立刻又要给自己手腕子上划拉一下,一点红本来闭着眼睛闭目养神,听到动静,骤然睁眼,见她要自伤,想都没想,伸手上去一抓,抓住了她的手腕。
因为他侧躺着,所以他动的是那只受伤严重的右臂,他的肩膀本就伤得一塌糊涂,骤然一动,只觉得钻心一样的疼,整条胳膊都尖锐的痛着,甚至连手都使不上力气。
他骤然咬紧牙关,额头上又沁出了冷汗,只是他却仍不肯痛呼,颤抖地呼吸了几下之后,他面色不善地发问:“你做什么?”
李鱼被他忽然的动作给吓了一跳,道:“我自然是取我的血为你疗伤。”
一点红这才想起她的血是有些妙用的,现在想来,这应当是她这种妖怪独特的妙用……他闲极无聊的时候,曾潜入过一个大儒的书房,翻过《山海经》,里头记载的妖怪,似乎吃了都有些长生不老、治病转运之类的妙用。
只是想到那《山海经》里写的“食之”、“烹而食之”,他的脸色又瞬间阴沉了几分。
他很干脆的拒绝道:“不必。”
李鱼道:“为什么?试一下嘛。”
一点红皱眉道:“朝手腕上划刀口,你不疼?”
一点红这个人,看着冷心冷情,但实际上只是一座很虚假的冰山而已,李鱼看着他冷冰冰的面容,叹了口气,道:“疼是一定疼的,可我总是想,你一定比我更疼。”
一点红道:“我已习惯了。”
他和李鱼相识以来,一直是把她当做易碎的玻璃美人儿一样护着的,虽然现在他得知了真相,知道了她并不是和表面上那样易碎,但不知为何,那种先入为主的惯性,该是叫他不自觉的护着李鱼。
就比如说现在,明明是他肉体凡胎,受伤极重,他却只觉得没什么,李鱼只划拉个手腕,他却觉得她定是受不住的。
李鱼却叹着气摇头道:“受伤竟还有习惯这一说?你这个人,真是嘴硬的很。”
说着,她的手指轻轻碰了碰他受伤的肩头。
但即使是如此轻柔的动作,但一点红仍是疼痛难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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