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的路足有七八条,要找到陆三郎是从哪条道进山的却也不难,他那个叫八宝的小厮和骡车就是最好的指向标。
柳渔把几处常有人走动的进山口转了一圈,远远地就发现了骡车的踪迹,车帮子上坐着的正是陆三郎那个叫八宝的小厮,旁边还围着几个瞧热闹的村里孩子。
往山边去的小路狭窄,骡车过不去,但柳渔大概能猜到陆三郎是从哪一处进山的了。
她不愿横生枝节,也不折回柳家,顺着小路进了山。
柳家村附近的山,几乎每一条能行的山道上,都曾无数次地留下过柳渔的足迹,从六岁到十五岁初夏。
而那荒诞不经的另一世,几近两年的时光洪流,在她再次踏进这座青山时就被卷挟着,沉沉地、轰然地砸坠在她眼前、脚下,而后融进她每一寸筋骨血肉的记忆里。
仿若一个曾经无数次踏足这片土地的人类,被青山厚土赋予了祝福的神迹。该怎么在这山里寻一个人,怎么寻一个他归来时必经的点,制造另一场宿命般的偶遇。从没有一刻,她的思维这般清晰过。
寸寸算计,步步经心,终于在斜阳半残时,她守来了那个能拂转她命运的少年。
而陆承骁,于山转水行处,际遇了那一味他寻而不得、名为偶遇的“良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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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陆承骁提着满满一筐不知名的草,看向半坐在水潭边巨石上的女子,她也正向着这边瞧来,面上的惊色在看清他的脸时转成了喜。
“是你!”她声音里都透出了喜悦。
陆承骁清楚的感受到了自己那一霎的欣喜与悸动,他觉得缘分这东西,奇妙得不可思议,在这样一个几乎不可能会遇见的时间和地点,他们竟又一次遇见了。
陆承骁快行几步走到了水潭边,在离她三步开外停了下来,“姑娘怎么在这里?”
这话出口时才瞧清,她形容有些微狼狈,颊边几缕发丝散落,裙摆处沾了些许草屑,此时见他近前了,她也不曾起身,仍是半坐在那石块上,手微微撑着河石,左脚着地,右脚却虚悬着,右鞋鞋面外侧沾染了山泥。
意识到了陆承骁打量的目光,柳渔低头,见鞋子未被裙摆遮住,面上一热,下意识就把脚往后一缩,随着这一动,整个人就疼得一颤,没忍住轻吸凉气。
陆承骁心下一紧,“你受伤了?”
柳渔有些赧然, “方才在那边小道上被一条从脚边爬过的蛇惊着了,慌乱中崴了脚。”
声音很轻,像江南暖春的风,柔和温软。
陆承骁顺着她的话看向了不远处的山道,小道旁已不见有蛇的踪迹,想来已是惊走了。
陆承骁转过头来,与她确认,“可有被咬着?”
柳渔摇头,“只是扭伤了脚。”
陆承骁心下微松,目光落在柳渔虚悬的脚上,问:“疼得厉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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