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浣洗衣物的动作一顿,又继续搓洗, 口中道:“这怎么说的?她还小呢, 还准备再留两年。”
那妇人吃吃笑起来:“镇里的大户人家想娶, 你舍得留啊。”
王氏愣住:“什么大户人家?”
妇人见她这神色, 奇道:“你不知道?昨天陈槐花不是去你家了?”
陈槐花正是陈妈那妹子的名字。
王氏点头,“找我家渔儿帮着打个络子,这怎么扯到婚事上头去了?”
那妇人就笑:“我可是瞧得真真的,跟着她一起去的是她姐,就在你们家院子外瞧着呢,陈槐花恁鬼,想是带着她姐来相渔儿的。”
王氏这两年没少见人探头探脑的在外边瞧她闺女,也不以为奇,“陈槐花娘家的算哪门子大户人家。”淡定的又洗起衣裳来。
妇人扑哧笑了起来:“你想事情可真简单,那陈槐花姐姐家是不富裕,可她做工的那家是镇上陈家呀,开书斋那家,你家宝哥儿日常用的一应笔墨纸砚和书本都是那书斋买的吧,这不是大户,哪家是大户。”
王氏自然知道镇上那家书斋的,可她一脸莫名,“一个帮工,主家富不富与她什么相干,你想多了。”
妇人笑起来:“是你想少了,你家渔儿生得那样好,你看我们这些人敢替家里小子上门提亲不?这样漂亮的姑娘就不是嫁寒门贫户的,陈槐花和她姐心里能没数啊,所以我猜着,说不定是替主家来瞧的,你家渔儿最近不是天天往镇上去?没准儿就是叫陈家人见着了。”
王氏一愣,那妇人尤不知,继续一边洗衣一边道:“陈槐花嘴倒是紧,我昨天问她是一句话也没问出来,我瞧着八九不离十的,你就等着老来享女儿福吧,这要是嫁进陈家,那就是天上的好日子喽,我听说陈家太太小姐,身上穿用的都是到县里采买,你呀,以后指定……”
一句跟着沾女儿的光没说完,王氏手里洗的衣裳不知怎么就松了,被湍急的河水冲了下来。
那妇人惊呼:“呀,你衣裳!”
一边提着捣衣杵去拨弄,河水急,把那衣裳冲着就往下游去了,妇人忙叫唤:“柳麻子家的,快,勾住那衣裳。”
那被叫做柳麻子家的是个面皮粗黑的矮妇人,背驼起好大一个驼峰,就显得没有脖子,头都缩着一样,瞧她生得这样,手脚却是个再利落没有的,一听上游妇人叫唤,顾不得鞋裤被打湿,一个大跨步就下了水,把王氏被冲下来的那件衣裳捞了起来,连呼几声好险,道:“要是再冲出一点,我也不敢下水了。”
此处原是渝水河一条主要分支,经长丰镇流下,河面极宽,边沿半丈许还好,河中心段水深过人高,不会水的下去了脚都打不着底,没人搭救恐怕就上不来了。
王氏面色煞白,被旁边那妇人提醒了好几声,才知道去那柳麻子媳妇手上拿被冲走的衣裳,又谢过她。
后面的衣裳洗得都不是对付两个字好概括的,几乎是水里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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