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高廉清把身边伺候的人都支走后,林绮云才开口道:“老爷?今日这事,怕是来者不善。”
连林绮云都看得出事有蹊跷。
高廉清点点头,把胡桃木盒放进她的怀里,让她好好收着:“若是真出了什么事,带着宁儿从后门?”
“老爷。”林绮云出声打断他,不愿再听下去。
高廉清抚上她发冷的手,瞥去一个道不尽的眼神。
转眼看向那被烧黑的屋内,风轻轻一吹,灰烬就从屋内飘向屋外,灰黑色的细末落在雪白的积雪上,只听得沉闷的男声悠悠地道了一句,
“君要臣死,臣又岂敢违命独活。”
高瑥宁坐在书房里,还未从刚才的情景逃离,事情已经平息,可他的心慌依旧未定。
夜晚抱着娘睡一觉就好了吧,他想着。
“少爷!少爷!”
是卢怀钟回来了。
卢怀钟揣着画本,风风火火地跑进书房,嘴里还一直念叨着:“少爷,外头这是怎么了?怎么大伙都忙起来了?”
“只是爹娘屋内走水,现已无事了。”高瑥宁说。
“哦?少爷快来看,新年集市上都是新颖画本,我挑了几本先前没看过的类型,若您喜欢,明日我再去。”
卢怀钟笑嘻嘻地说,把怀里的画本摊开,一本一本地摆放在桌上。
可高瑥宁现在哪有心思再看什么画本,但毕竟是卢怀钟一早挤去集市买回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笑着说:“今日有些乏了,就让你先看吧。”
“嘻嘻,谢谢少爷!那我看完放少爷桌上!”卢怀钟在袖子里掏掏,抽出一张精致的卡片放到高瑥宁眼前。
“少爷,这是我今天在集市上看到的,是您最喜欢的那本《秦汉传》的人物纸卡,我见他做得精细,绘得也巧妙,您昨夜给的钱多了,我便借花献佛,买了这个送给您。明日是您的生辰,?希望您能喜欢这个。”
高瑥宁接过,端详了几眼,确实如卢怀钟所说的那般小巧精细。
”我很喜欢,只是你为何不等明日再送给我?”
“明日少爷收的都是良件锦华绸、徽墨澄心纸,我这下人的粗俗礼物,怕是不好和那些放在一起。”
“怀钟!你怎能如此妄自菲薄,那些可都比不上你这张纸卡让我欢喜。”高瑥宁笑着说。
卢怀钟愣了一下,立马回过神:”少爷喜欢,自然是最好。”
高瑥宁看着弟弟这傻样,笑容就没有从脸上消失过:“好了,看你的画本去吧,外头冷,坐这里看便是了。”
“谢少爷体贴!”
入夜,高林二人终于是应付完一日的拜访交际。
自午膳过后,来访拜年的门客便络绎不绝,大多都是些体己好友,官场上的泛泛之交却少之又少,连表面功夫都不愿再下。
简单洗漱后,高府一家三口挤在一张床上,两个大人的腿都很难伸直,身体更是紧紧地贴在一起,在这冬日却显得温暖非常。
原来被褥里可以这么暖和,高瑥宁想,他也许久未曾和爹娘同寝了,这一觉可以睡到明日生辰,也是极其宜人。
他躺在二人中间,紧紧搂着林绮云的手臂,爹娘的触碰和体温令他感到安稳,那颗慌乱的心也逐渐随此安静。
“宁儿。”
“爹爹?”
高廉清转身面向高瑥宁,宠溺地抚摸他的脑袋:“宁儿以后想做什么?”
“嗯?宁儿想成为像爹爹一样的人,先生说了,有才有能之人,不应藏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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