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心去留意那张脏嘴中吐了多少污秽之物,他大部分的注意力都专注于不远处的马蹄声何时停下,家丁又何时为归来的主人推开那扇厚门。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就连身上的疼痛也轻了几分。
“我还以为是个什么大少爷,现在还不是抖得跟条虫似的?”
每承受一拳,高瑥宁的意识都随之被打压,甚至变得有些麻木,就这么靠在墙上任人宰割,嘴里也只是细微地发出几声吃痛的呜咽?他有点困了。
终于,一声吁息止了马蹄,分明只是几拳的片刻,高瑥宁却觉得过了好几个时辰。
人还热着,精神也昏沉低迷,可却因为马匹驻足的一声嘶鸣,唤醒了他咽喉里隐忍已久的痛楚。
“老爷回来啦!”家丁迎向马车,帮手牵住缰绳。
周藏晏跃下车,轻轻拍了拍马匹的脖颈,“辛苦了。”
“夫人今晚备了好些菜呢。”家丁脸上喜气洋洋,也学着周藏晏伸手安抚马匹。
马驹倒也是温顺,抖着身子,亲昵地用鼻子蹭向家丁和周藏晏。
“将马儿拉去?”周藏晏话还未说完,便听到不远处响出一声孩童的哀鸣,他脸上的笑容立马僵硬住,皱眉抬眼看向一旁的家丁,无需言语,对方便知晓了用意。
“方才见到有一孩儿经过,似是去了左边小巷?啊,左边小巷曾是那狂妄小儿撒野之地?”家丁说着,也不禁担忧起来。
周藏晏离闽的这段时间,那街头地痞便成了无人约束的野狗,见人就咬,闽州官府向来不理,平日里全赖周藏晏镇摄一方。
听方才那声响,估计是已经挨了顿毒打,走过去的孩子才那么小?
周藏晏拂袖,大步寻声而去,站到巷口的一瞬间,便看到一人被迫伏在身下,头发凌乱不堪,脸上也尽是受难的痕迹。
小孩似是闻到声响,头微微朝自己的方向侧过,被打破的双唇颤抖着,一张一合,凑出微弱的、几乎听不见的一句“救我”。
“还在这放肆!”周藏晏快步逼近,天色本就黯然,身形魁梧的男人矗在那,更是将地痞头顶仅有的一丝光都遮挡,让二人皆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
感受到了威压,地痞才知晓恐惧,他敏捷地从高宁身上离开,不满地踹了一脚小孩瘫在地上的双腿:“啧,小娘们运气还挺好。”
“放肆!”周藏晏看着地上已经睁不开眼的小孩,将胸腔中那口怒气抑住,“还不快滚?”
地痞对着周藏晏不敢再造次,再待下去只是有弊无利,大丈夫能屈能伸,想着,灰溜溜地从巷子逃了。
人走后,周藏晏立马俯身将高瑥宁抱在怀中,小孩合了眼,脸上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布满泪水,头发上也挂着小巷里污脏的石土,发烫身子颤颤巍巍地依偎在怀里,嘴里还喃喃地念着爹娘。
任谁看了都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周藏晏叹了口气,把怀里的人儿抱得紧了些:“苦了你了。”
“宁儿?宁儿?”
恍惚间,高瑥宁见到林绮云一身华服向他奔来,他想要张嘴回应,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眼前的影子亦变得缥缈,最终消失殆尽,仿佛从来都未出现过一般。
他瑟缩在角落,眼睛却始终注视着前方,期盼、渴望有人能出现将他带出那个阴寒的角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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