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男女在柳潭那私会,就快亲上许终身了,忽然!”齐福提高了音量,“柳潭里浮出一具尸体!”
“听说尸体已经泡发,皮肤都皱了,但那身衣服一看就是那个地痞的,他天天都只穿那一身衣裳。”
高泞叹气:“所以你走路要小心些,别哪天也掉进什麽湖里,哥哥可不识水性,救不了你。”
“不是不是,那人不是淹死的,人捞起来的时候脖子上有条那——麽长的划痕。”齐福用手比划着。
高泞抬眼一瞥:“你看见了?”
“没有,听人说的。”
“人言不可尽信,眼见才为实。”
“这可是从仵作那传出来的!”
高泞的神色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慌张:“怎么还惊了官府?”
“哥哥你是不是生病把脑子病傻啦?”齐福皱起眉头,“若是失足落水就罢了,但这可是杀人沉尸!”
齐福一脸严肃凝重,又怎能想到这杀人案的凶手正站在他身前。
“要我说,”齐福又说,“估计是那地痞惹了什麽不该惹的人,才引来杀祸。也不知是哪个大侠这麽行侠仗义,做好事不留名?”
高泞有些出乎意料:“你觉得他被杀了是好事?”
“那可不是吗?那人就趁着老爷不在的时候为非作歹,欺软怕硬,这种人早点死了才好哩,等查到凶手?不,侠士是谁,我还要给他道谢呢!”
高泞觉得有些好笑,平时也没见齐福这小子对地痞有多大的仇怨,怎么现在反倒像世仇一般激昂愤慨,“他也欺负过你?”
“他之前不是欺负了你吗!那个时候我偷偷去看过,你脸上都是伤?”齐福忧忧道。
高泞心中一暖,原来这小子是在为自己抱不平。
“而且他之前抢了我的红豆酥饼?”怕是被高泞听到一般,齐福低头嘟囔着。
一句话将高泞刚积起的感动吹散了。
不知不觉中,两人已走到了庭院中,高泞又想起什麽,问:“案子已经开始查了么?”
齐福一边找出剪子,一边摇头:“官府只是验了尸,其余的说要等老爷明天回来再查。”
事情的发展倒是比高泞想像的快,他本还抱着一丝希望,万一官府在周藏晏回来前有定夺,说不定他还能逃过这一劫。
原本官府对那地痞就不上心,料想也是做个表面功夫便了了结案,可如今却非要等周藏晏回来查,老天不就是摆明了要断他活路么?
“快,干活了哥哥,你已经躺了两週了!别想再偷懒!”齐福塞了把剪子给他,自己掂着脚,探头剪下一片发黄蛀孔的叶。
叶片从枝桠上被剪落,缓缓飘落,身旁不再有娇花,只剩一地淤泥为伴。
周藏晏知道后,分明是丝毫不意外,却连府都未进,便独自去了柳潭。
高泞知道后,自是连饭也吃不下,洒扫时也常常朝门口望去,可再怎麽望,也望不到周藏晏一根汗毛。
齐福见他终日心不在焉,轻轻一跃便跳到他背上:“哥哥!”
高泞被背上突然袭来的重量压低了腰,“怎麽了?”
“你是不是又想偷懒了!”齐福搂住他的脖子,挂在人身上。
他顺势将人背起,失笑道:“有你看着,怎麽敢偷懒。”
“那还差不多。”
高泞本想着跟着去柳潭查案,顺便找机会将证据藏得更深一些,可周藏晏不知想的什麽,明明是到了府外,却只留下吩咐,让下人们把府上重新整淨,待他傍晚归来时验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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