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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丝错愕转瞬即逝,高泞很快又重拾笑颜:“魏将军怎么来了?”

“什么大事?”他沉了口气又问,“我问,什么大事?”

“只是卑职的私事,不足以令将军费心。”高泞往旁移了一步,将驿使半挡在身后。

对方的神情态度都在告诉他,这绝不可能是高泞口中所说的家务事。只是他这么说了,魏永鸣也不好再揪着往下问什么。

僵持了片刻,被挡着的驿使识相地说:“既然消息已经传到,小的就先走了,不打扰二位将军议事。”

魏永鸣点点头,正想着趁人走后继续试探,下一刻便听到高泞的声音,“我送送驿使。”

人走帐空,魏永鸣无奈地留在原地,主人走了,他自然也不好独自留在这,只得识趣回了。

后几日,高泞依旧同往常无异。他也不是没有再提起过,但对方一口咬定是小事,不重要,不劳烦他挂心。

魏永鸣谈不上聪明,但也不至于蠢到信了他。若真是什么无关紧要的小事,何必要这么遮遮掩掩。那日又怎会在看到他出现的那一瞬间暴露情绪?

人在危险来临时的反应最为真实,比起高泞笑着和他说不打紧,他更愿意相信自己亲眼所见的,那短暂的惊慌。也正是在那一刻,魏永鸣第一次感觉高泞还是个孩子,一个藏不住事的孩子。

他就好比先前高泞日日守望鹰群一般,表面上看不出任何端倪,但心中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驿使每隔几日就会来到营中,不止是为宫中传递书信,有时也会接点私活。这位想给老母亲捎句话,那位在营中待久了想尝一尝京中饭菜,只要是驿使觉得可行的都会答应下来。实际上只要不违反军规,银子到位了,他们什么都能帮着做。

起初高泞还会盯一盯底下的人,但随着开战时间推移下面怨声四起,他也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是太过分,都随着去了。

来往的驿使不止一位,魏永鸣本想等那日与高泞谈话的驿使再次出现后,就把人叫来问话,可接连几次都只见到另一位。最终他还是忍不住向近日穿梭在营中的驿使打探消息,这一问才得知那位身体抱恙,已卧床数日。

他深知自己不可能撬得动高泞的嘴,如今连那点仅存的希望也找不着了。就好似南蛮内应一般,统统断了线索。

虽未开战,但军中基本的事务不能忘,魏永鸣与高泞说觉着大战即将,连着几日都把人叫来帐中谈论如何重新排兵。他看东西看得浅,不像高泞能看出阵法的突破口何在,先前也是由他排了套阵,再让高泞从中找寻漏洞,最后再就着明显破绽逐步完善。

原本无需重排,但魏永鸣还是顾忌暗处的内应,思考再三后做了这个决定。

只是过程并不顺利,几乎是魏永鸣提出一个,高泞就否决一个,用他的话来说是若连他都能一眼看出破绽,南蛮那些经验丰富的领将更是懂得如何打得他们溃不成军。

次数多了,魏永鸣有些不耐烦。他问高泞是否曾读过兵法,高泞笑着说只浅看过几册,具体的记不清了。魏永鸣闻言顺着让他布一套阵,却被高泞拒绝了。

拒绝的理由是他只懂找寻破绽,并无这排兵布阵的本领在身,所有的一切不过也只是纸上谈兵罢了。

魏永鸣也只好咂舌,他知道高泞强求不来。

一日,二人又在高泞帐中谈论此事。忽然门外传来通报声,说是有位驿使来了,要拜访高副将。

高泞看了一眼身旁的人,正想开口拒绝,未料魏永鸣先出了声:“让驿使进来。”

魏永鸣赌了一次,见到来人的一瞬间止不住地雀跃。

正是那日与高泞在帐中窃窃私语的那位。

驿使张了张嘴,本想说些什么,在看到魏永鸣后紧紧咬住了下唇。

雀跃很快被莫名的情绪顶替“我在这是有什么不方便吗?”魏永鸣问。

高泞朝驿使使了个眼色,碰巧被一旁的人捕捉。

“高副将到底在瞒什么?”魏永鸣目的明确,狠狠地盯着高泞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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