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刚坐下,门外就适时传来人声。高泞起身时只说去长孙府办事,让李晚玑在府里好好待着。可他在府里坐也坐不好,站久了腰还酸,又不好在人忙碌之时叨扰,便想了个法子在门口拦下送茶的小厮,说是替他端进去。
高泞见到来人很是惊喜,李晚玑规规矩矩地给周藏晏上了茶,随后又走到高泞面前,背对着旁人端起茶杯,嘴里还小声念了句将军用茶。
“我自己来。”说着,高泞伸手去接那只已悬在空中的杯子,手指有意无意地蹭过李晚玑的手,又在落下的一刻轻轻勾了勾对方的小指。
“没想到你还订过娃娃亲。”周藏晏的声音忽然在厅中响起。
李晚玑一愣,看着高泞皱了皱眉头。
高泞见势不妙,“您也说是幼时,晚辈实在没有印象了。”
“哎,这又有何妨?再说了,你和那宁儿姑娘不是认识么?”周藏晏笑道。
李晚玑听得更迷糊了,宁儿?哪来的宁儿姑娘?他朝高泞挤了个不太好看的笑,留下一句将军慢用,然后迅速退了出去。
“只有过一面之缘,且谈不上认识。”高泞想叫住李晚玑,可坐在一旁的周藏晏让他不得不消了这个念头。他倒是纳闷了,好好的怎么忽然在人前谈起这件事,还偏偏是在李晚玑面前。
润了润喉咙,周藏晏将身子往前坐了些,已是一脸喜气:“我看那长孙小姐对你印象不错,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在幼时定下过婚约,不如趁现在……”
“哎!”仿佛是在门外候着一般,李晚玑忽然闯进来,直奔高泞面前,“小的今朝为将军算了一卦运势,说是今日不宜饮茶。您看我这脑袋就是记不住事,将军还没动过吧?”
“……”高泞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也不等对方有什么反应,李晚玑在片刻间便将桌上的茶杯夺到手中,留下一个熟悉的、惹人厌的笑容。“那小的先退下了,将军渴了再传人送水来。”
看着李晚玑离去的背影,高泞心头一紧:完了。
周藏晏坐在一旁一头雾水地看着这一切,但很快又浮现了一个自认合理的猜想——依高泞如今的性子断不会留一个陌生外人在府,莫非是因对方家中姊妹…与这小子有什么关系?
若是高泞深藏不露,在外头欠下什么风流桃花债,那他也不能害了人家长孙姑娘。周藏晏轻咳一声,问:“你对长孙小姐印象如何?”
高泞本想着含糊过去,但见到周藏晏态度明确,他必须得清楚与对方交待:“长孙小姐活泼开朗,生的也是一副招人喜爱的模样。但晚辈心中早有良人,恐怕是得辜负家父与您的这番好意了。”
“嗯?你说说,是哪家姑娘?”
“……”高泞抿了抿唇,沉默片刻后道,“不是姑娘。”
心中那句“行,我试试替你牵线”忽然如鲠在喉,周藏晏微微蹙眉,端起手边的茶猛灌了一口。
厅中二人尽无言,皆是沉默了许久,周藏晏才开口再问:“你可是想好了?两个男人不能成婚也不能传宗接代,更是写不进你高家族谱。你好不容易才活了下来,难道就要眼睁睁看着高家断在你这一辈?”
对此,高泞在遇上李晚玑前已有了明确的答案,他不假思索道:“且不说其他,即便是与女子成婚,晚辈也并不想留下后代。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即使事后功成身退,也难保日后不会遭人报复。我幸于上天庇佑才得以苟活至此,但我的孩子呢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