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其实说得很对。至少放在金承业和金博赡身上无比贴切。
但凡金博赡阻止过, 也许都不至于到今天这个地步。
赵岭提不起半点胃口, 金博赡也放下了刀叉。
“小赵啊,你这么优秀,你父母不着急你的终身大事吗?”
赵岭笑着抬头,只是这笑有些冰凉,若仔细看唇角的弧度与简少钧同出一辙:“我父亲说,人这一辈子,难得喜欢。结婚一定要和喜欢的人。”
金博赡笑了笑:“你还年轻,日子久了也就喜欢了。”
“我没有金老先生明事理。”赵岭笑容更深了一些,“我想金夫人从前一定很幸福。”
金博赡的笑淡了,虽然他强压着情绪,但眼角的纹路却不受控制地抽动着。
“虽然无缘得见尊夫人一面,不过看老先生与金大少父子感情甚笃,也可以想见当年二位伉俪情深。”
简少钧唇角微扬,手在桌下捏了捏赵岭的手,权当是道谢。
伉俪情深,无比讽刺的四个字。
金博赡脸上的笑彻底挂不住了,不笑的时候才发觉他脸上的肉掉了不少,苍老的皮肤挂在嶙峋的颧骨上,只觉得这已经是行将就木的老人。
他老了。
简少钧第一次意识到这件事,眼前这个老人已不再是当年那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男人了,亦不再是他幼时仰望的父亲。
“请赵先生和陆小姐到花园赏景。”金博赡不容置疑地吩咐道,管家躬身引路,简少钧捏了捏赵岭的手,无视金博赡凌厉的眼风,简少钧抬手蹭了蹭赵岭唇边沾上的一点柠檬水:“我与父亲说几句话,等等去找你。”随后他看向管家,“杨叔,照顾好岭岭。”
管家一愣,这声“杨叔”让他眼底一闪,仿佛眼前的简少钧与当年那个可怜巴巴揪着他衣角的小男孩重合了。
怔愣片刻后,管家郑重颔首:“少爷放心,我会照顾好赵少爷的。”
金博赡手边的茶盏以及被他捏得作响,待到餐厅只剩下他们二人后,简少钧轻笑一声:“青瓷价贵且无辜,父亲何必为难一个杯子呢。”
这话似有深意,金博赡也不知是听没听懂,恼羞成怒道:“你还知道我是你父亲!”
“自然知道,毕竟有亲子鉴定。”简少钧扯了扯唇角,“我就算是不想认,也不行不是?”
“你——”
简少钧看着金博赡浑浊的眼,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父亲身体不好,应该好好保养,别动怒。你如果不愿意看见我,我不回来就是,不惹您生气。”
“你知道我在生气什么!”金博赡咬着牙道,“你和赵岭那小子是当真的?”
“父亲这是明知故问啊。”
“我怎么说你都不会变?”
“自然。”
金博赡眸光闪烁:“你若真心喜爱他,就不该将他放在这么显眼的位置。”
“那应该放在哪里?”简少钧的笑凉丝丝的,“如同当年父亲安置我母亲一样吗?”
那枚青瓷终于还是碎了。
落了一地的碎片却没有让简少钧多看一眼,因为他知道,他的赵岭并不是一碰就碎的瓷杯。
金博赡喘着粗气,浑浊的眼混杂进了血丝,餐厅寂静一片,许久之后他才哑声道:“你若想要我同意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就算是我同意,族里的人也未必同意。到时候想他出事的大有人在。”
简少钧扯了扯嘴角:“父亲,我是你教出来的,想说什么,您不妨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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