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死我手,你该如玉儿一般恨我怨我。”
江雪芽笑了,“我就不能被情爱迷花了眼,弃血海深仇于不顾?”
澹台净漠然瞥她一眼,“再多言,孤必罚你。”
江雪芽拱手问:“大掌宗要臣去查内鬼?”
“大朝议之前找到他。”澹台净抿了口茶,“否则僭越失职数罪并罚,逐你出秘宗。”
“臣领命。”江雪芽道,“臣从云州开始查,阿晦说江氏被妖物占领了,秘宗的妖物十有八九和那些妖物有关系,顺便救一救臣那些没用的父兄。”
她忍不住笑,他身边堪用的人那么多,偏偏找上她。没别的原因,只因所有人都有可能是内鬼,只有她不可能是。妖物入秘宗,必然小心翼翼,步步为营,断不可如她这般放肆。更何况她和桑持玉苏如晦一样,是他眼么前长大的孩子,他闭着眼睛也能摸出她肚子里的花花肠子。
她是他最可信的人。
得寸进尺、恃宠生骄说的就是江雪芽了。这厮进了帷幕,倒也不见外,坐在棋盘对面,拿起澹台净手中的茶一饮而尽。茶水润湿她潋滟的唇,她笑得恣意戏谑。
熟悉的灵压当头压下,但没之前那么难以忍受了。
江雪芽望着澹台净冷漠深邃的眼,道:“有罚必有赏,臣若抓到内鬼,怎么赏臣?”
澹台净阖上眼眸,不再看她湿润的红唇。他问:“你想要什么?”
江雪芽倾身探手,摘下澹台净腰间一枚麒麟青玉。
“以此为信,许我随时出入宫城。”江雪芽笑眯眯地说,“包括夜晚宵禁之时。”
夤夜入宫闱,不用思考也知道这厮色心不死。
威严的灵压忽然加重,江雪芽一下趴倒在桌上,背上仿佛压了千钧重担,起不来。象牙棋子被她扫落一地,的的笃笃珍珠似的掉落在木地板上,四处乱滚,黑与白缠绵地交织在一起。
“疼。”江雪芽喊出声。
压力霎时间消失,江雪芽一愣,仰起头,看见澹台净冷玉般的面庞,他蹙着眉,似乎因为自己不自觉撤销压制而懊恼。
“江雪芽,你喜欢孤什么?”澹台净问。
江雪芽直起身,缓缓道:“大掌宗想得到什么答案?你一人独在高处,太孤单太冷清,我想来陪你?——不,这并非臣所想。”江雪芽的潋滟红唇微微一勾,明媚的笑容漾在唇畔,“臣想要大掌宗下云端,入凡俗,来陪臣。”
澹台净盯了她片刻,神情一如往常冰冷肃然,毫无动容。
“妖族潜伏人间久矣,其行动组织缜密,定有一妖居于幕后,统摄全局。”澹台净道,“孤常常感到棋盘对面有人同孤对弈,只是孤从未捕捉到他的踪迹。”
“哦?”
“找到他。”
澹台净站起身,朝门外去。
江雪芽喊道:“桑持玉的命,大掌宗还留么?”
澹台净的身影滞了一滞,“晦儿是玉儿唯一的朋友,这世间唯有晦儿能够牵制他的妖性。既然晦儿还活着,孤可留他一命。”
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大约是他忘了,最终那枚麒麟青玉留在了江雪芽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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