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推开他,往屋子里走。
这场雨来势汹汹,压得整片天都黑漆漆,他不得不把灯打开,几乎叫人分不清是中午十二点还是夜里十二点。
关窗户的时候还被迎面浇了一胳膊雨。
“你就不烦吗?”余宴川听到身后有打火机“咔哒”一声响,谭栩说,“一礼拜没出去鬼混憋死你了。”
“跟你没关系。”余宴川看着他咬在嘴里的烟,又说,“我的烟收费,要么你自己去买。”
话音落下,客厅那盏吊顶灯倏地熄灭,连闪烁一下的机会都没有,眼前顿时落入黑暗,谭栩手中那一点熹微的火光变得格外明亮。
厨房的噪音也随之消失,停电了。
好在没有打闪,不至于让黑咕隆咚的屋子因为阵阵惨白而变得诡异。
窗户紧闭下温度不断攀升,闷热低气压与上午的室外不相上下,余宴川走过去,两指抽出他嘴里含的烟,按在烟灰缸里。
“晦气。”他推开卧室门,挂在墙边的捕梦网被风吹到了地上。
他停下脚步,反手把跟在后面的谭栩推出去,两个人走向对门屋子:“谁提的去谁屋,反正我不想洗床单。”
谭栩的房间简洁宽敞,终于不会像上次一样在推搡里扬飞一整套塔罗牌。
昏暗的房间里只能听到隔着一层窗玻璃的淅沥雨声,在喘息声里有些失真,衣料摩擦声被无限放大,余宴川在头晕目眩的推倒爬起来又推倒又爬起来里,抽空说了句话。
“当炮友得有个规矩,以后上床之前不能抽烟。”
谭栩的衬衣早就被丢到了床下,只剩一条半散不散的领带空荡荡地挂在胸前。
他一手还压在余宴川的手腕上,直起身想了想,从床头柜里找了一枚薄荷糖丢到嘴里。
这是谭鸣那个大酒店最喜欢的薄荷糖牌子,前台旁边的琉璃碗里装得满满当当。
咬开了有草莓流心,冰凉的薄荷味在舌尖绽开,口腔与掌心的温度宛如冰火两重天。
进行到一半时供电恢复了正常,客厅内灯光大亮,堪堪照进敞开的卧室门,余宴川睁开眼睛,可以看清楚谭栩的脸。
一半仍旧隐藏在暴雨下的黑暗中,另一半被微弱的光勾勒出轮廓棱角,眼里是发泄情绪的痛快。
余宴川第一次知道他有这样奇妙的刺激点,在看清他眼底情绪的这一刻不自觉呼吸一紊。
他的反应太大,谭栩低声骂了一句,抓住他的长发按在枕头上,他被迫侧过头,天边一道惊雷,他猛地弓起身。
阵雨终究是阵雨,狂风不再试图砸穿玻璃,天光缓缓回亮,但听声音雨势似乎还没见小。
余宴川一只手垂在床边,闭上眼就仿佛能听到他亲哥在耳边念经。
鬼混归鬼混,事业不能忘,男人要自爱,不能太放纵……
他精疲力竭地抬起胳膊在床头柜上摸着。
“当炮友的第二个规矩,上完也不许抽烟。”谭栩说。
他还跨坐在上面没有动,左腿牢牢卡着余宴川的腿,让他不得不微微抬高了一个角度。
余宴川第一次这么疲惫,气沉丹田才挤出来半句话:“糖。”
谭栩剥了一颗塞进他嘴里,又捏着他的下巴:“躺着吃糖容易噎死。”
余宴川一巴掌拍开他的手:“我不是傻子。”
他们不需要事后缱绻这个环节,两个人默默发了会儿呆,谭栩拿好衣服就去了浴室。
他今天确实气不顺,不止今天,长这么大不管什么时候看到谭鸣都会气不顺。
这个比他早出生四年的哥就像挂在毛驴头上的假苹果,毛驴懒得追着走,赶驴人还得在旁边拿鞭子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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