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栩看不懂他。
余宴川是个很复杂的人,从初见到分别再到重逢,他从来没有读懂过余宴川在想什么。
这种感觉和许多时候他面对谭鸣时一样,看不穿、无法预判,自己反而就像光着膀子站在他们面前。
谭栩觉得哪怕他自己在外人面前装得多阳光热情优秀,内里依旧简单透明,也许这份透明源于本身带在性格里的“讨厌遇上麻烦”——就像他喜欢清晰明了的感情一样,喜欢就要永远喜欢,不喜欢就要果断离开。
说不出是因为他的社会经验太少、仍没学会对感情进行打磨通融,还是因为余宴川年长他两岁,见过了更多世面走过了更多路。
余宴川似乎在疏远他,谭栩不知道是不是他想的太多。
这种疏远并不是距离上的,而是他忽然发现余宴川其实没有他想象的那么mó,fǎ,xúe,yuàn,制作推荐~……需要别人帮忙。
谭栩从未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大男子主义的地方,也并不在意余宴川的拉开距离,但他很难不认为这是对于他过界试探的拒绝。
“好吧。”谭栩把车钥匙放回柜台上,转身走出门去。
地上的网兜被扫到垃圾桶里,小风过了几分钟才探头出来,小声问:“你们吵架啦?”
余宴川把地面收拾干净,坐回柜台后的躺椅上,仰了仰头:“他单方面和我过不去,看不出来吗?”
“没看出来。”小风撇了撇嘴,“你俩都在闹别扭。”
倒也没说错。
余宴川抽出放在抽屉里的塔罗牌,指间一转开始洗牌。
谭栩太过聪明清醒,总能捕捉到某些微妙的情绪改变。
余宴川自己都无从定义这种改变。他确实没有办法像从前一样面对谭栩了。
在以前他可以放任自己在谭栩面前展示最懒散颓丧的一面,有话就说,有脾气就发,想做什么做什么。
可一旦炮友变成了暗恋对象,他就没法再维持从前的状态了。
也许是因为这段感情在逆向行驶,从肉体关系倒退到了最青涩单纯的阶段,他开始有所保留,开始生疏,开始只想展露自己最简单的一面。
由奢入俭难,两个人从负距离一下子拉远,这对于余宴川来说是一个合适的暗恋区间,足够容纳他的全部心思,但对于谭栩……也许会产生些许误会。
我现在要怎么做?
余宴川默念了几遍。
他集中不了注意力,无论如何也无法启牌,两只手随意切牌时就飞出来了一张,静静落在桌子上。
女皇逆位,爱意受阻的两性关系。
余宴川看了几秒卡面,干脆把一整摞都扣在桌子上,拿着车钥匙起身。
今日不宜算塔罗牌。
“你去食堂吗?”小风从花丛中发出声音。
“我走了,你盯着点,给你补贴。”余宴川说。
小风愣了愣:“你刚还跟学弟说下午才回去。”
“我走了又不一定回家。”余宴川说着推开了门。
他把何明天喊出来约在了体彩酒吧。何明天自从听说了他和罗少爷的事之后,一连发了八条微信表决心,誓要正式和他结拜为兄弟,一听到他的召唤立刻就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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