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我问问他……他什么心思也不说,谁能猜出来。不说他了,一会儿吃什么?”
“大餐。”余宴川说。
下了跨江大桥就是一条繁华的长街,夜幕四合,街灯还未亮起,街侧商铺的霓虹灯牌先一步齐刷刷地点亮。
余宴川走向了一家餐厅,在推门进去的时候忽然说:“我想起来了一些事情。”
“什么?”谭栩立刻问道。
“就是你在说……以前学手影的时候。”余宴川对迎上来的服务员点了点头,跟着领路的人走向餐桌,“我想起来,余长羽就是从他上了初中开始,突然频繁地教我很多没用的防身术。”
他说着居然有些想笑:“我的射箭就是在那时候学的,还有花拳绣腿的几招跆拳道什么的。他那时候说,家里毕竟家大业大麻烦多,要是以后有什么危险,我可以用得上。”
他那时候还在想能有什么麻烦找上他,余家谈不上有多家大业大,他一个老二,理当沾不上什么事。
有什么断在中间的思路链噼里啪啦地连接在一起。
他忽然觉得,按照一个初中早熟小孩的半成熟半幼稚的思路,有没有一种可能,余长羽发现了林予的存在后,是怕对方来者不善,故意假扮成他一直和林予保持通信,其实是为了保护他呢。
这个想法弯弯绕绕又牵强,是在电光火石间钻进脑海里的,但余宴川越想越笃定。
哪怕事实并非如此……起码他可以先这样欺骗自己。
第36章 握住
餐厅的装修风格古典优雅,木质地板踩起来有轻微的吱呀声,服务员将餐盘放到桌子上的动作轻巧,刀叉摆在一旁,没有发出丁点碰撞声。
桌上摆了一株颜色粉嫩鲜艳的花,谭栩拨弄了两下花瓣:“这是什么花?”
“蝴蝶兰。”余宴川随意扫了一眼,继续专心地把羊腿肉从骨头上切下来,“快吃,凉了就膻了。”
谭栩在进门时注意到这是一家波兰菜餐厅,他料到了分量会很足,只是没想到可以这么足。
闷烤羊腿裹着酱料躺在打底的土豆泥中间,烘烤后散出来的香味令人垂涎欲滴,旁边一道菜是挤在碗中满满当当的鸭腿,和奶白色的芝士土豆并排躺在酱汁中,表皮烤得酥脆鲜香。
谭栩举着叉子,没来得及说出话,服务员又捧了一盆摞的高高的炖牛肉,顶部还装饰了一朵小花。
桌子快要摆不下,谭栩问道:“还有吗?”
“还有一道甜点。”余宴川拿着餐刀,在指间转了几圈,“你喜欢的巧克力。”
“是你喜欢吧。”谭栩戳了一块牛肉。
他本以为余宴川会领着他去一家雅致的西餐厅,吃一顿点着烛光、晃悠着红酒杯的浪漫晚宴,巨大盘子中间摆着一小坨塞牙缝的菜,吃个氛围之后再找地方补一顿夜宵。
没想到余宴川一上来就给他上了三道硬菜,这个羊腿他都怀疑他们两个啃不完。
很难说余宴川到底是个浪漫主义者还是务实派,不过两者也确实不冲突。
这家餐厅的生意红火,不出十分钟便坐满了一层,服务员开始向楼上领人。
“我们好久没有这样一起吃过饭了。”余宴川说。
“嗯。”谭栩舀了一勺土豆泥,他回忆不起来上一次对坐吃饭的场景,似乎还是在合租屋里的那一顿令人讨厌的韭菜馅饼。
合租屋的记忆一经唤起,谭栩猛然想起来了什么:“我走的时候好像没关家里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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