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里摇曳。
昨晚的雪又小又短暂,太阳一升起后彻底烘干了那层浅淡水痕,抹掉了一切与那场雪相关的痕迹。
车子驶到楼下,再住五天,他们就要搬离海景公寓了。
相见太仓促,他们还没有做好未来的打算,不过短时间内看应该没有同居的可能性了。
余宴川顶着风从车上下来,没走几步就被吹得耳朵生疼,长腿迈开快步钻进楼道中。
哪怕他有半年多没有回到出租屋,但此时推开门看到屋内布景时,仍然能感受到一丝出现得悄无声息的温馨。
谭栩对于鸡腿的执念卷土重来,他把余宴川赶出了厨房,发誓要亲手炒一盘美味的炒鸡。
余宴川乐得清闲,瘫在沙发上,手中利落地洗着一副塔罗牌。
厨房里一片鸡飞狗跳,谭栩握着一把刀向下剁,鸡骨碎在砧板上发出了暴力的声音。
余宴川实在没忍住:“那个,把肉剔下来炒一炒就行。”
“不用,我可以做熟的。”谭栩说。
余宴川等着他剁完最后一下,才说:“带着碎骨头的容易硌牙啊。”
谭栩拎着刀转头看他。
“算了,你随便做吧,带骨头的也好吃。”余宴川生硬地给这段对话收尾。
他把注意力重新转回到手中的牌卡上。
……他们在一起之后,谭栩的性格变了不少。
注意力在短短一秒内再次跑偏,但余宴川没有强行纠正回来。
谭栩太习惯装出两幅模样了,从前对着父母与外人总是那个阳光开朗的优秀少爷样子,其实真实脾气远没有那么好,人也没有那么善良热心又爱笑。
余宴川一度以为他认识中的谭栩已经是脱下伪装的、最真实的样子,经常和他呛火、不想说话的时候冷冰冰的、生活技能废物到没眼看,但现在看来倒也不尽然。
就像在切胶带球,最外层裹着一层五颜六色的鲜艳胶带,切开后发现里面是一层黑,但继续切下去时,又露出了一片粉粉嫩嫩,球缠得很厚实,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切到球芯。
谭栩变得比曾经的任何时刻都鲜活,有点让人莫名的小脾气、喜欢吃八竿子打不着的醋、有时候表现得很幼稚,一切从前被遮遮掩掩的占有欲和小性子都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他面前。
余宴川喜欢这样的感觉,谭栩信任他才会如此,而这种信任也带给他源源不断的安全感。
塔罗牌被铺开在桌面上,他深吸一口气凝神抽出两张,翻开在眼前。
战车牌正位和权杖一,不错的牌。
看上去是要遇到新的offer,但余宴川思来想去也想不通他一个开花店的上哪里迎来事业第二春。
厨房里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谭栩正热油下锅,把切好的配料倒进了锅里。
余宴川看着他的侧脸,心念电转间忽然想起来了什么,迅速跑去卧室里,打开电脑登上了谭栩的邮箱。
邮箱密码还是上一次见面时告诉他的,当时谭栩说“年尾帮我盯着点”。
界面很快便刷新出来。
余宴川看到邮箱里一片安逸,信箱里最近的一封信的题目是全英文。
他顿时紧张起来,心跳在看清来信人的瞬间飙到了最高峰。
是那所坐落在曼城、谭栩瞒着家人偷偷申请的大学发来的,从标题看不出是否是校方的统一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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