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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媒婆走后,陆淮一人站在院子里,脸色仍然沉得吓人,即便与嫣娘两情相悦,为了她的将来他也不敢接受这份感情,可是他这般珍惜的姑娘,李家却能随随便便就找媒人上门。

早知她会被人这样觊觎,还不如……还不如他娶了嫣娘!

陆淮猛地一顿,被自己的想法震住,这样的念头在他的梦里出现过无数次,但每当他醒来,总会用理智将它封锁。

可是这段时日夏如嫣的冷待早令他心中渐渐生出悔意,他也是人,即便再沉稳再克制,也无法在心上人厌烦的眼神中还能完全保持冷静。

忽然有一种勇气从他内心滋生出来,既然上天将她送到他身边,那他为何不能与她在一起?

他的退却使嫣娘伤心,然这并非是他的初衷,他只是希望她能平安喜乐,能不要遇到任何挫折与磨难,若这份责任能担在他的肩上——

他必定尽自己所能去对她好,要她一生无忧无虑。

陆淮的眼神渐渐变得清明,这段时间整个人低沉的气息一扫而空,他仿佛做出了某种重要的决定,将院门推开,大步走了出去。

陆淮选了夏如嫣惯常走的那个方向,沿着小溪边走边寻找她的身影,这会儿村民们大都去地里了,他在村子里找了一圈也没看见夏如嫣。

现在已经快申时,陆淮看了眼天,往常这个时候夏如嫣早就已经回去了,估计他出来时刚好与她错过,不如回家去看看。

陆淮脚下一转往回走,他出来时是一个方向,回去时是另一个方向,很快就看见那条流经陆家门前的小溪,再走了没多远,瞧见地上躺着块白色的布。

陆淮原先没大在意,但当他走到跟前,隐约瞥见布上的绣花有些眼熟,遂停下脚步,弯腰将白布从地上拾起来,表情不由一怔。

这块白布陆淮再熟悉不过,是他之前买给夏如嫣的帕子,这帕子她平日都是随身携带,现下却掉在地上,上面还沾了泥土,看这污渍就像是…像是被踩过一般。

陆淮拧紧眉,心中禁不住有些担忧,他将帕子握在掌心,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拾到帕子的地方已经离家不远,陆淮很快就回到院子外,院门没关,他抬脚进去,看见夏如嫣的房门开着,心下稍松,略定了定神,迈步朝她的房间走去。

“嫣姑娘…”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声音就戛然而止,映入陆淮眼帘的是空荡荡的房间,靠墙的柜门大开,里头的衣物少了几件,铺床的布也不翼而飞,而地面则四处散落着一些物品。

他送夏如嫣的膏药和面脂都落在地上,膏药的瓷盒倒是好的,面脂罐子却四分五裂,陆淮迈过门槛,脚下踩到什么东西,他低头一看,是那把他给夏如嫣买的舟记木梳,现在已经摔成两半,被他踩在脚下的就是其中一截。

陆淮慢慢弯下腰,将木梳捡起,抬头时瞥见床头的矮凳边有个浅青色的东西,他略略一顿,又走过去把那东西拾起来,发现是个荷包。

这荷包用浅青色的布缝制而成,这个颜色他很熟悉,是上次他在镇上按照夏如嫣的嘱咐买回来的,没成想现在竟成了个荷包,上面还绣着半匹狼。

陆淮将荷包翻转过来,原来这狼并不是半匹,而是前半截身子在正面,后半截身子则延伸到了侧面。

他不用猜也能想到,这荷包是出自夏如嫣之手,上面的狼绣得栩栩如生,陆淮从来都不知道,她不仅仅会缝补衣裳,竟连绣活都这样出色。

可是现在这个荷包上也沾了脏污,和那块帕子一样,恐怕都被踩过。

陆淮抬眸慢慢环视房间,一圈下来已经有了答案,虽屋子被弄乱,但他可以确定家中并非遭了贼人,而是——

嫣娘走了。

陆淮捏紧手中的荷包,手背青筋寸寸凸起,几息后他蓦地转身,飞快朝外面跑了出去……

夏如嫣背着包袱出去后没多久就发现一个问题,她走的时候正在气头上,完全没考虑自己离开陆淮要怎么生存,现在火头过去,理智渐渐回归,她才意识到,自己身上连盘缠都没有,出去想住店吃饭都没法子。

可是出都出来了,要她现在回去她也不乐意,想起那王媒婆说的话夏如嫣就恨的牙痒痒,虽潜意识觉得有问题,但她却并不愿去想那么多。

更何况她出来时将陆淮送的东西都砸了,现在要是回去撞见他,岂不是没脸到家?

一想到陆淮拒绝她的那些话,夏如嫣眼眶又红了,回去做什么?他根本就不在乎她,只想着早日将她送回家去,就从没想过要把她留在身边。

夏如嫣抬起衣袖擦了擦眼睛,攥紧肩膀上的包袱,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山里走去。

她完全不认识路,也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走,思来想去,记起上回随陆淮进山,他说过他在山里修了间小茅屋,平日会去避雨歇脚,现下她也找不到去处,不如先去那小茅屋落脚,后面再做打算。

夏如嫣记得上次陆淮说,那间小茅屋旁边有两棵并成人字形的大杉树,还有一道很浅的山涧从前淌过,她按着这个特征在山里寻找,走累了就歇一会儿再继续,不知不觉天色渐渐就有些发暗了。

夏如嫣抬起头,从树木枝叶间望出去,现在还不到傍晚,天色却阴沉沉的,看起来恐怕是要下雨了。

要是下雨的话可不妙,她没有伞,又是在山里,夏如嫣回头看了眼来路,她在山里四处打转,现在已经完全找不到下山的路了,回去也不现实,还是赶紧找个山洞之类的地方落脚为好。

夏如嫣加快脚步,顾不得脚底火辣辣的痛,快步在林间前行,可是她才走了没一会儿,天空就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夏如嫣不得不将包袱顶在头上,小跑着寻找能避雨的地方。

下雨后天色愈发暗得厉害,夏如嫣心里焦急,边跑边朝四处张望,就在这个时候,她终于看见不远处的灌木丛后露出半个小小的洞口,顿时精神一振,连忙朝那边跑了过去。

她拨开灌木丛,发现这个山洞比她想的要大,先前被遮住不觉得,现在露出来之后竟有一人多高,夏如嫣小心翼翼走到洞口,鼻端嗅到一股若有似无的腥臊味儿,她捂住鼻子,在进去避雨和继续寻找下一个地方之间思考了短短几息,还是忍住那股味道走了进去。

不过因为受不了那味道,她没有进入山洞内部,而是停留在洞口处,将包袱垫在屁股底下,双手环住膝盖坐了下来。

虽然现在已经是五月,但山里潮湿,又下着雨,夏如嫣还是觉得有些冷,她从包袱里拿了件衣服出来披着,将脸搁在膝盖上,竟也渐渐睡了过去。

这一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夏如嫣醒来时外头雨已经停了,天色也黑了下来,她揉揉眼睛,想起身出去看看,就瞧见灌木丛后有一双绿幽幽的眼睛正盯着自己。

1147猎户与千金(三十八)

漆黑的灌木丛后,一双莹绿的眼犹如两团鬼火,幽幽地盯着夏如嫣,她吓得呆住,一时竟动弹不了,只能看着这双眼从灌木丛后慢慢靠近。

随着灌木丛分开,后面逐渐现出一匹野兽的轮廓,灰色的皮毛,竖起的尖耳,比寻常家犬要大出一圈的体型,这是一头野狼。

当看清野狼轮廓的那一刻,夏如嫣的脖子像是被扼住,整个人无法克制地颤抖起来,她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个山洞里会有难闻的腥臊味,她恐怕是误入了这头野狼的巢穴!

她的脑海有一瞬间的空白,这是她生平第一次看见狼,夏如嫣完全想不出任何对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头狼一步步靠近。

恐惧的泪水从她的眼眶流淌出来,牙齿因害怕而不住碰撞,夏如嫣甚至能听见野狼鼻腔里发出的呼吸声,她握紧身下的包袱,混乱的大脑在这一刻想的是:

如果她把包袱丢过去,有没有机会从洞口逃离?

野狼似乎瞧出她的动向,将上半身微微压低,摆出一个捕猎的姿势,夏如嫣瞳孔微缩,呼吸在这一瞬间几乎停止,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野狼倏地转过身体,将头对准了另一个方向。

“呜噜噜”

它发出警告的低鸣,似乎是有令它忌惮的东西过来了,很快夏如嫣就听见一阵脚步声从那边传来,她下意识朝那个方向望去,黑暗的天色中并不能很清晰地辨认远处的景物,她只看见几丈开外的一棵大树后,走出来一个高大的身影。

来的并不是别的什么野兽,而是一个人,他从树后走出来,一步步朝野狼靠近,当透过枝叶缝隙的月光洒落在他身上,夏如嫣终于认出来,是陆淮!

陆淮发现夏如嫣离开后就立刻出门寻她,途中遇见几个村民,通过询问后确定她是进山了,他又返回家中拿了狩猎的武器,这才进了山。

陆淮申时过半进的山,足足在山中找了两个多时辰,天色渐渐转暗,他找的时间越久,内心就越焦灼。

嫣娘身子柔弱,上回随他进山都累得够呛,现下一个人进山,连水和食物都没带,天上又下起了雨,如何能熬得了这么久?

好在快到亥时,他终于在一块泥土地上发现了几个小小的脚印,这些脚印还未被雨水完全冲平,想来应该是雨停前没多久留下的。

计算了一下雨停的时间,陆淮朝着脚印的方向追寻过去,不到半柱香的功夫他就看见了那个隐藏在灌木丛后的山洞,同时也看见了那匹野狼。

在他出现的同时,野狼也发现了他的存在,它掉转头对着他,摆出进攻的姿势,在它的身后,陆淮终于看见他找寻了许久的少女。

她面色苍白,脸上还有泪痕,想来是被狼吓坏了,不过衣着整齐,看来应该没受伤。

心下稍定之后,陆淮迅速想好了对付野狼的法子,他将后背的弓箭丢到一旁,把腰侧的匕首拔出来,弯腰也摆出了一个防御的姿态。

狼离嫣娘太近,如果他用弓箭恐怕会将狼赶至反方向,会给嫣娘造成危险,所以他得用匕首将狼引过来,这样嫣娘才有足够的时间逃离。

这时天上又下起了雨,野狼警惕地盯着陆淮,这个人体型远胜过它,身上还有一股隐隐的血腥气,看起来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但它巢穴被外来者侵入,这人又摆出个挑衅的姿势,野狼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吼一声,朝陆淮扑了过去。

看见狼朝陆淮扑去的那一刻,刚刚找回理智的夏如嫣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她急忙从地上站起来,因为坐太久腿部有些发麻,还趔趄了一下才稳住,又连忙朝洞外看去。

雨幕中陆淮已经和狼搏斗在一起了,他身手矫健,即使对上野狼也没有示弱,几个来回之后,他用匕首将狼划出几道伤口,而他的肩头也被抓出一道口子。

夏如嫣看得心惊胆战,若不是理智尚在,她恐怕就要高喊陆淮快逃,好在又几个回合后,陆淮找准野狼的破绽,将匕首狠狠刺入了它的腹部。

随着匕首没入狼腹,陆淮没有就此收手,而是顺着腹部再往下一划,大片鲜血喷涌而出,野狼哀嚎一声,重重倒在了血泊之中。

这么一刀几乎把野狼的腹部划成两半,它再无还手之力,死只是时间的问题,陆淮将匕首收起来,用衣袖擦了把脸上的雨水,迈步朝夏如嫣走去。

夏如嫣站在洞口,怔怔看他向自己走来,男人越过灌木丛,向她伸出一只手,眸色深深地望着她。

“嫣娘,我们回去吧。”

他开了口,声音沙哑低沉,其中蕴含着一种浓烈的情愫,夏如嫣轻轻一颤,往后退了一步,将脸别过去说:

“我不回去。”

陆淮一顿,又往前踏了一步,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为什么要走?”

夏如嫣抿了抿唇,方才惊险之下她没有心思去想这些,现在危机过去,心底那股委屈和倔强又生了出来。

“你不是急着想把我赶走?现在我走了,不是更如你的意?”

陆淮眉头一蹙:“我何时想要把你赶走?”

说起这个夏如嫣就来气:“你敢说你没有?我知道我在你家白吃白住,你早就不耐烦了,今日……”

话还没说完,一只大掌已经握住她的手腕,男人的气息瞬间将她笼罩,一息之间,陆淮已经站在了她身前。

“我没有。”

陆淮定定看着她:“嫣娘,我从来都没有不耐烦,之前的事是我不好,你别生气,我们先回去再说,好不好?”

夏如嫣被他突然的靠近吓了一跳,随即面上发烫,用力挣了挣,喊道:

“你放手!我才不回去!你明明——”

剩下的话忽地被两片唇瓣堵住,夏如嫣睁大眼,山洞里没有光,当陆淮靠近之后她什么都看不见,只能从唇上的触感感觉到他对自己做了些什么。

他淋了雨,唇上还带着雨水的凉气,然而在这两片唇之后又是惊人的热意,他握紧她的手腕,另一只手从腰后将她带进怀里,大约是压抑了许久,这个吻来得热烈而急切,像是要把他的感情全部倾泻出来。

陆淮吮吻着少女的唇,如同在梦中那般汲取她口中的甘甜,他的心止不住地发颤,当真正触碰到她之后,他才明白,那种深入骨髓的滋味有多叫人迷恋。

夏如嫣被他亲得懵了,短暂的愣神之后就陷入了男人带来的热度里,炽热的唇与怀抱令她呼吸艰难,她无措地张开嘴,但随之而来的却是男人进一步的深入与索取。

他身上是皂荚与血腥混合的气味,唇从初时的微凉变得无比滚烫,夏如嫣的心随着这个吻微微发颤,一种令人头昏脑涨的酥麻从她的脊背蹿起,令她整个人几乎就要瘫软下去。

这个吻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最后结束的时候夏如嫣甚至有些晕眩,她趴在男人胸前小口小口地喘息着,就听见他在耳边低声说:

“嫣娘,之前是我错了,我其实并不愿意送你离开,即使你恢复了记忆,我也想要你一直留在我身边,嫣娘,你…你嫁给我,好不好?”

陆淮在找到夏如嫣之前想了很久,想自己到底该如何对她表明心中的真实想法,可是他不善言辞,真的到了她跟前,最后也只挤出这么朴实直白的一句话。

他嗅着少女头发的香气,揽住她腰身的大掌忍不住再收紧,多希望能够一直这样抱着她,永远也不放开。

可是就在他等待她的回答时,脚上突然传来一阵钝痛,少女狠狠踩了他一脚,气冲冲地说:

“谁要嫁你!”

猎户与千金(三十九)

“谁要嫁你!”

脚背传来钝痛,少女恼怒的声音响起,陆淮的心猛地一紧,下意识抱紧她的腰,怕她从身旁逃离。

“你放手!”

夏如嫣抡起拳狠狠捶了他一下,黑暗中陆淮看不见她的神色,有些无措地问:

“为何?上次你还说过……”

他不提还好,一提夏如嫣就更加羞恼,当即又踩了他一脚,怒道:

“你还好意思提?你不是说要送我回去么?现在又来假惺惺地说这些做什么!”

还、还随便亲她,夏如嫣的脸禁不住更烫了,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陆淮不知道她脸红了,被她骂得呆了呆,又低声解释道:“我那时…脑子没转过弯来,我是怕耽误了你,你一定有很好的家世,我一个猎户哪里配得上你?我怕误了你一生……”

“那你现在又来找我做什么!”

“我——”

陆淮停了停,声音有些沙哑地道:“我想通了,嫣娘,我想待你好,想要和你一直在一起,我会努力给你好的生活,只要你不嫌弃我……”

夏如嫣今日出走本就是一时之气,进山一段时间后稍微冷静了些,后来遇到狼,陆淮在危急时刻赶到救下她,又对她表明心意,她心底其实已经猜到,王媒婆下午对她说的那番话恐怕有些问题。

但姑娘家总是要面子的,更何况她之前还与陆淮冷战了那么久,哪是他亲一下,表白几句就能消气的?

虽然他刚刚才从狼爪下救了她……

夏如嫣刻意忽略这回事,气呼呼地说:“我下午遇到王媒婆了,她把事情都和我说了,你既然想让我嫁给别人,现在又来说这些有什么用?”

陆淮眉头一拧:“什么嫁给别人?我何时说过这种话?”

夏如嫣没好气地将下午王媒婆说的话告诉她,就觉按住她后腰的手一紧,男人充满怒意的声音响起:

“我从未说过这样的话,今日你出门后王媒婆就来了,说李家要跟你提亲,我当即就将她赶了出去,何曾说过那种话?”

他说完夏如嫣没吭声,陆淮有些忐忑地低下头:“嫣娘,你别信她胡扯,我怎么可能让你嫁给别人?”

“…真的?”

夏如嫣的声音细细响了起来,陆淮抱紧她:“当然是真的,我在王媒婆来过之后就想通了,我不愿你嫁给旁人,更不想你离开,嫣娘,你留下来好不好?”

夏如嫣心里其实已经信了陆淮这番话,论王媒婆和陆淮,她当然更相信陆淮,更何况这些日子的相处不是假的,她也清楚陆淮的人品,不过他害她生气这么久,又进山折腾一番,要就这么原谅他,她又有些不甘心。

但这种不甘心在嗅到他胳膊上的血腥味时就暂时被抛到一旁了,夏如嫣抬起手在陆淮的肩头上一摸,指下湿漉漉一片,顿时吓得喊了起来:

“陆淮,你、你在流血!”

一定是刚才被狼抓到的地方!方才夏如嫣离得远,天色又暗,她不知道陆淮肩头的伤竟然流了这么多血,不由有些慌神。

“没事,只是皮肉伤。”

陆淮温声安抚,夏如嫣却不信,拉住他要往外走:“我们快回去,叫张叔给你治伤!”

没成想这一下却没拉动陆淮,他站在那儿,手臂还环着她的腰,声音低沉地道:

“嫣娘,我方才说的话,你可愿答应?”

“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个!”

夏如嫣气结,想再踩他一脚,又顾忌他的伤,当下急得都快哭了:

“陆淮!你走不走!不走我就真不答应你了!”

陆淮听她鼻音都出来了,心里一紧,忙道:“我走就是,嫣娘别生气,只是现在外头雨大,下山的路有危险,这边离我在山里修的茅屋不远,我们先去那边避雨,等明早再回村。”

夏如嫣不依:“可是你流了这么多血,哪里还能拖到明早?”

陆淮握住她的手捏了捏,用沉稳的嗓音道:“我在山中时常受伤,这点伤真的不碍事,茅屋那边有止血的药,我们过去了也能处理伤口。”

他的声音像是能安定人心,在黑暗中如一道清风,使夏如嫣焦灼的心情稍稍缓解:

“真的?你不要骗我,你要是再骗我,我就真不理你了。”

“不骗你。”

陆淮低头亲了亲她的眉心,用额头抵住她的:“嫣娘,我从未骗过你。”

夏如嫣睫毛颤了颤,心口有些发软,她反握住陆淮的手,小声地说:

“我知道了,我们先去茅屋吧。”

两人出了山洞,这时外头的雨已经相当大了,天地间黑蒙蒙一片,所幸并未打雷,否则夏如嫣恐怕要吓得够呛。

陆淮用胳膊挡在夏如嫣头顶,带着她往小茅屋跑,跑了几步见速度太慢,索性蹲下身,二话不说将她背了起来。

陆淮顶着大雨在林间飞奔,背上的夏如嫣摸到他的肩膀,一时不知道湿透的布料到底是因为血还是因为雨水,她的心变得酸酸胀胀的,原本还有的不甘心在雨中一点点消散,如何也气不起来了。

跑了一刻钟左右,夏如嫣终于看见前方出现了一座茅草搭建的小屋,陆淮背着她跑到屋檐底下,将夏如嫣放到地上,抹了把脸上的雨水。

“你在外面等等我,里面黑,我先找火点灯。”

陆淮推开门走进茅屋,很快里面就亮起了火光,夏如嫣忙进了屋,看见陆淮将一只蜡烛放到柜子上,这茅屋里有一张小木床和一个矮柜,墙角挂着些晒干的药草,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东西。

陆淮从柜子里翻出一个瓷瓶,抬手想解腰带,看见旁边的夏如嫣,正犹豫,她就催促道:

“你快把衣服脱了,给我看看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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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户与千金(四十)H

暗淡的烛光下男人坐在床边,他没穿上衣,露出精壮的上身,但此时站在跟前的少女却无暇顾及他优越的身材,而是将注意力都放在了那被血染红的肩头。

她将陆淮的里衣撕下一小条,拧干后轻轻擦拭肩头的血,随着血迹被擦拭干净,现出那道被狼抓伤的口子,一深一浅两道伤痕,还在微微往外渗着血珠。

夏如嫣的眼眶禁不住有些发酸,抽了抽鼻子问:“会很痛吗?”

陆淮听出她的鼻音,安抚道:“不会,小伤而已,我平日在山中打猎,这样的伤再寻常不过了,不用担心。”

夏如嫣却不觉得寻常,她是被针扎一下都会觉得好痛的人,陆淮肩头这么长两条口子,怎么可能不痛呢?

她红着眼眶瞪他:“骗人,把药给我。”

陆淮将瓷瓶递给她,夏如嫣又擦了擦刚渗出的血珠,将瓷瓶里的药粉轻轻倒了上去。

这瓶药放了不少时间,里面的药粉有些结块,落到肩头就掉了下去,夏如嫣连忙用手掌接着,小心翼翼地再涂到伤口上去。

她做这些事的时候陆淮神色如常,似乎真的一点儿也不痛,只专注看着身前的少女,眸色柔和,含着往日绝不会轻易流露的情愫。

夏如嫣涂好药,一抬头看见的就是陆淮的眼,她从来没被他这样看过,往日他总是将感情隐藏起来,很少这样直直地望着她。

她的脸不由红了起来,刚想退开,手就被握住,男人低声唤她:

“嫣娘。”

夏如嫣的脸就更热了些,垂下眸小小嗯了声。

“你还生我的气吗?”陆淮忐忑地问。

夏如嫣抿了抿唇:“你说呢?”

陆淮握住她的手紧了紧:“我…我知道自己错了,嫣娘,你能不能原谅我一回?”

夏如嫣不看他:“真知道错了?”

“真的知道了,之前是我懦弱,嫣娘,我以后再不会做出那样的蠢事,我会好好待你,让你过上更好的日子,你嫁给我,好不好?”

陆淮说话时心情紧张,就怕被夏如嫣拒绝,可是一席话说完,她只垂着头,露出的两只耳尖红红的,也没挣脱他的手。

陆淮便忍不住将她拉向自己,少女低呼了一声,整个人失去平衡,扑进了男人的怀里。

陆淮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捧着她的脸轻吻,唇在她的嘴角轻轻摩挲,哑声说:

“嫣娘,嫁给我好不好?”

他的鼻息吹拂在她的脸上,有力的手臂环住她的腰肢,这一刻夏如嫣仿佛就没了抵抗力,软软地嘤咛了一声,然后便被男人再一次吻住了。

屋内光线昏暗,陆淮又没穿上衣,夏如嫣用手撑住他的胸口,掌心是光裸结实的胸肌,而他紧贴住她的身体,热意正透过布料源源不断地侵袭过来,他灼热的唇,身上好闻的气味,将夏如嫣迷得晕头转向,很快就主动迎合起来。

这是两个人第二次亲吻,若第一次是笨拙而不得章法,第二次陆淮就明显熟练了一些,至少他还知道试探着去撬开少女的贝齿,这样去汲取她口中的甘甜。

“呜……”

夏如嫣小小哼吟了一声,男人的吻便更加热切了,他勾住她的舌,缓慢而有力地缠绵,身上的温度又比方才更烫了一些,坚硬的胸膛挤压着她饱满的胸脯,令夏如嫣忍不住地发颤,双手不由自主环上了他的脖子。

“嫣娘……”

他轻轻唤她的名字,声音低沉沙哑,松开少女微肿的唇瓣,看着她迷离的眼,吐出几个字:

“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夏如嫣还没去想他这句话的含义,便被陆淮身上持续攀高的温度吓了一跳,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唇就又被他封住,男人的手顺着她的腰往上,在纤瘦的后背慢慢摩挲,夏如嫣只觉被他触碰的地方也开始发热,那热度竟令她口干舌燥,下意识地将嘴张开了些。

就在她被吻得七荤八素的时候,感到臀下有一个地方正在慢慢变硬变大,那东西隔着布料朝她腿心顶去,夏如嫣还没意识到那是什么,腰间便是一松,衣襟随着腰带的松开往两旁散去。

“啊呜……”

她无措地攀住男人的脖子,唇舌被他吸得发麻,一时竟说不出话,陆淮将头埋在她的脖颈之间,薄唇触碰着细腻的颈部肌肤,带起一连串颤栗。

大手顺着松开的衣衫探进去,灼热的掌心在光裸的肌肤上游走,掌心的老茧带起一阵痒意,转而又化为莫名的快感,叫夏如嫣的身体也跟着热了起来。

“陆淮…呜……”

她无意识地唤着他的名字,樱唇半张,口中微微喘息,男人的唇沿着她的脖子一路往下,最后停留在胸口,隔着肚兜将那一点雪尖含了进去。

“啊……”

她睁大眼,一种难以抗拒的酥麻从那一处传开,整个人都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胸前的布料很快湿透,更好地勾勒出峰顶的轮廓,男人咬住那一点辗转碾磨,将夏如嫣弄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她断断续续地呻吟,声音像是要哭了一般,身体变得好像不是自己的,小腹中的热流更加汹涌,顺着腿心往外淌去。

不知不觉她的衣衫已经被除去,只留下一件单薄的肚兜,男人一手捧住她的后背,一手摸到她颈后的绳结,轻轻往外一扯,最后的那片布料就飘飘摇摇落了下去。

夏如嫣虽纤瘦,该有的地方却一点儿没少,胸前两团雪峰饱满挺翘,随着布料离开,顶端的粉尖儿竟还微微颤了几下。

男人的眼瞬间变得更加深沉,他将少女往上托起,埋头在她双峰之间,将两颗樱珠轮流含入口中,坚硬的牙齿和湿滑的舌尖,带给夏如嫣两种完全不同的感受,却都令她无法抵抗,连一开始的惊慌和羞涩都被抛去了脑后。

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男人的触碰带给她从未体会过的快感,迷迷糊糊之间她想起曾经做过的那个梦,梦里他也是这般对她,只是没有后头这样详细……

不知不觉,她和陆淮彼此剩下的衣物也被除去,两人完全裸裎相对,夏如嫣不敢看他,陆淮却揽住她的腰,将她紧紧拥住,再一次吻住了她。

两人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男人身上的温度似乎比先前更烫,夏如嫣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转而又被他的手掌抚平,鼻端全是他的气息,一根坚硬滚烫的棍状物体戳在她的大腿上,夏如嫣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只觉得太烫,忍不住动了动腿,换来的就是男人更加热烈的亲吻。

陆淮此时已经烧得有些迷糊了,以为一切都在梦里,只是今晚的梦更加真实,他托住少女的臀压向自己,掌下是细滑饱满的臀肉,分身触碰到一片柔软谷地,濡湿的触感令他的分身更加胀痛,他下意识地往前顶了顶,随即就换来少女哭泣般的嘤咛。

他又寻过去吻她,掌心握着一团雪白乳肉,指腹擦过顶端那颗小小珠核,少女的哭腔顿时又更重了些。

他低喘了口气,只感到有一张湿润小口正嘬着分身顶端,便忍不住再往前顶了一顶,菇头瞬间陷入一片湿软紧致,一种令他头皮发麻的快感从下身传来,竟不管不顾地想要更多。

他缓缓沉下腰身,感到肉茎正持续深入那张小口,里头是紧窄到了极点的甬道,四周的穴壁紧紧包裹住他,彷如千万张小口在啄吻,令他的尾椎骨酥了一大片。

少女的哭吟又大声了些,却并不像是抗拒,陆淮俯身过去胡乱吻她,将她脸颊的泪珠儿吻去,又搅弄她的小舌,将她吻得气喘吁吁,腰身往外退出一截再重新下沉,如此反复,竟又引得她哼哼唧唧地哭了起来。

可是她越哭,他就越停不下来,湿润紧致的小穴那般包裹着他,里头像是有小口在一直不断地嘬吸,反复进出之后,分身已被吃了大半,陆淮再一用力,整根肉茎就这样完完整整地入了进去。

“啊……”

少女发出小小的惊呼,再然后迎接她的就是慢而有力的抽插,粗长的巨物每一回进入都像是贯穿了她的身体,足够湿润的小穴并没有多痛,只在初时的不适后就很快接纳了它。

屋外大雨瓢泼,屋内小床摇摇晃晃,少女的娇吟和男人的喘息此起彼伏,还有叫人脸红心跳的水声和肉体碰撞声。

只是这样的动静并没有持续太久,大约是陆淮受了伤,也大约因为他是初次,半刻多钟后便告一段落,夏如嫣趴在他的胸口眼角含泪,在喘息渐渐平息之后,控制不住沉重的眼皮,阖眼睡了过去。

1150€猎户与千金(四十一)H

陆淮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是个非常非常令人沉迷的美梦,梦中他如愿娶到了嫣娘,新婚夜二人被翻红浪,嫣娘比他想象的还要美好百倍,如果可以,他希望这个梦永远都不要结束。

清晨,外面的雨早已停止,一阵阵清脆的鸟鸣从林间传来,屋子里很安静,床上的陆淮眼皮动了动,还未睁眼便已感到怀中的温热身体。

他的手搭在少女的腰上,掌下是细腻柔嫩的肌肤,凹凸有致的娇躯贴在他身前,少女温暖的气息喷洒在他的颈窝,而他晨间苏醒的昂扬也正抵在她的双腿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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