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如嫣从水里出来时,体力已经完全恢复,金乌山顶灵气浓郁,不到两刻钟她的经脉便被灵气填满,整个人精神奕奕,再没了之前那副绵软模样。
不过当她回到卧房时,九渊还在,他斜倚在床头,外衫半披,露出大片结实的胸膛和腹肌,乌发散在肩后,容色舒展,带着云雨后特有的慵懒神情。
他虚望着前方,像是在走神,听见夏如嫣的脚步才转过头,目光定在她轻薄的云衫上。
刚沐浴完,夏如嫣只披了件紫云纱所织的外衫,这衫子极薄,却又不似纱衣那般透明,只影影绰绰显出些曲线,但又正因为薄,便将她的身形勾勒得十分清晰,尤其是胸前那一双雪乳,将衫子高高撑起,顶端还现出两颗小小的尖儿来。
九渊的眼神便深了下去,偏夏如嫣还未察觉自己着装的不妥,只看着他愣了愣,下意识道:“你还在?”
说完这句话九渊的脸色就变了,冷笑一声便起身往外走,夏如嫣意识到自己言语让人误解,忙上前拽住他的衣袖道:
“等等,我不是要赶你走——”
话音未落,九渊的外衫便被扯落大半,夏如嫣赶紧松手,看他黑着脸把衣裳提上去,这才尴尬地笑笑: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九渊理好衣衫回眸瞪她,夏如嫣又道:“我以为你不愿意在这里多留,才会那样一问。”
九渊从乾坤戒里取出件长袍披到身上,边系腰带边淡淡地说:“千机阁内,何处于我都没什么不同。”
虽算是软禁他,但夏如嫣下了令,不许任何人对九渊不敬,只要他不出千机阁,其余做什么都不必干涉,也因此他身上的东西都得以保留,可以自行取用。
这句话虽说得平静,但夏如嫣愣是从里面听出些怨怼,她顿了顿道:
“此番是我欠了你,日后你若有什么需要,可随时来找我,能力之内我定不推脱。”
她说话时九渊已穿好袍子,闻言剑眉微挑:“哦?此话当真?”
夏如嫣郑重点头:“自然当真。”
九渊定定看她一眼,回头大步往殿外走去。
他离开后,夏如嫣稍稍松了口气,虽两人关系特殊,但她并不愿九渊恨她,双修一事非她二人所愿,九渊助她解毒,她自然会好好报答他。
不过两人双修了两回,虽毒性压了下去,却不知她体内的毒有没有真正被削弱,想到这里,夏如嫣即刻传音叫魏茧去请上回的医修,忽而又想起来,魏茧还和松雪一起在思过室呢。
她揉了揉眉心,这两人在出错之前很得她重用,现在人不在,要办事倒是有些麻烦了。
不过再如何也不能轻易将人放出来,夏如嫣挑了个行事较为稳重的护卫,让他前去请医修过来一趟。
吩咐下去,回到卧房时夏如嫣又看见床上的凌乱场景,顿时想起方才二人在上头做的那些事,心中不由赧然,动手将床上的东西一并毁了,再换上一套新的织金云锦,屋里彻底没了那些痕迹,她才算舒了口气。
护卫动作挺快,一个时辰后便将医修带了回来,这医修姓宁,是个肤色微黑的娇俏女修,她进了清心殿,才刚见到夏如嫣就说:
“夏阁主,您看起来比之前好多了,是用了我说的法子?”
这话问得直接,夏如嫣咳了一声让护卫下去,才请宁医修坐下,将手腕伸到她跟前:
“劳烦宁医修来一趟,先请你看看我体内的毒现在如何了?”
宁医修搭住她的手腕,灵力侵入经脉探了一圈,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毒性稍有缓解,果然,我就知道我想的法子有效。”
虽夏如嫣并未回答刚才的问题,但宁医修已认定她采取了自己的建议,收回手笑眯眯地说:
“恭喜夏阁主想通,您只需继续和男人双修,毒性解除是迟早的事。”
这句话比刚才的还要直白,夏如嫣忽然庆幸魏茧和松雪不在,否则她可真是要尴尬死了。
“咳,宁医修,我想问问你,这毒大约要多久才能完全解除?”
“夏阁主莫急。”
宁医修道:“此事急不得,您体内的毒极其霸道,想当初制作这种毒的人恐怕就没想着要解,只是那人技艺不够精湛,才被我发现了这个漏子。”
说到这儿她又碎碎念:“若是我,定会在里头加上……这几种灵草以巩固毒性,叫人不能将毒转移而出……”
听见她的话,夏如嫣又有些想揉眉心了,这位宁医修年纪不大,医术却精湛,就是有些太过沉迷,幸亏她没有害人的心思,否则恐怕会有不少人遭殃。
宁医修碎碎念完,才想起夏如嫣还在,就着方才的话题继续道:
“即是说,夏阁主您这毒短时间内肯定是解不了的,但至少可以通过双修来压制,我回去后会配一些药草,您每次双修之后浸一下药浴,这样能帮助削弱毒性。”
这自然好,夏如嫣点头应了,忽然想起什么,问她:“宁医修,这种毒真的对男人无效?会不会…会不会影响到对方?”
“阁主放心,此毒是由一张古方改制而来,的的确确对男人无效,您要不放心,可以将那人叫来,我给他把把脉。”
见宁医修这么说,夏如嫣便让护卫去请九渊,片刻护卫回来,面有难色道:
“阁主,那位客人不愿过来……”
夏如嫣也猜到九渊不会乐意露面,叹了口气道:“那今日就这样吧,劳烦宁医修特地跑一趟了。”
宁医修笑嘻嘻地说:“阁主不必客气,您出手大方,中的毒又稀奇,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夏如嫣:“………我送你出去吧。”
“不用不用,我自己走就行。”
宁医修摆着手往外走,刚走到门口又忽地回过头道:“对了,双修不必非得等毒发,每双修一回对解毒都是有效的,夏阁主,双修这事多多益善啊——”
夏如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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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渊盘腿坐在涤尘湖边的岩石上,凤眸低垂,望着水中的玄铁兽,像是入定般一动不动,若是修为高的人,便能瞧出有一缕极淡的金色灵气正从水面缓缓汇入他的身体。
他是金火双灵根,修仙界不以灵根多少论好坏,只看灵根纯度,九渊两条灵根纯度极高,且金与火刚好相辅相成,天赋难得,当初入太梧宗时便被几大峰头争抢,最后他自己选了以炼器为长的天锐峰。
虽入了炼器为主的天锐峰,九渊却没有专修炼器,他天资过人,入门后得师尊相授,习了外界失传已久的上古心法——炼神决,修为一日千里,三十五岁筑基,八十岁结丹,一百五十岁结婴,现在不过二百一十岁,已经要突破到元婴后期了。
只是他的心法有些特殊,每当即将突破到下一个阶段的时候,就会有一段时期修为下跌,通常是跌两个境界,因此原本是元婴的他,现下修为只有筑基后期。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会被千机阁的人瞄上,劫来做了夏如嫣的解药。
九渊望着湖底,想到夏如嫣时,眉头不由微微蹙了起来,虽然他现在修为只得筑基,但作为一名元婴大能,要成功脱身也不是毫无胜算的,他之所以选择留下来有几个原因。
一是他对千机阁封印已久的秘法很感兴趣,二是涤尘湖中的金灵气颇为特殊,对他的修为大有裨益,至于三……
与那女人双修时,她体内的毒似乎对他很有好处,每与她双修一次,他就能感到卡在体内的壁障会松动一些,九渊认为,或许与夏如嫣中的毒是火毒有些关系,那毒对男子无效,进入他的经脉后反倒能被火灵根吸收,间接对他产生了益处。
九渊正汲取涤尘湖内的金灵气,眼睫忽然动了动,渐渐隐去身形,一名千机阁弟子驱使着玄铁兽来到湖边,将玄铁兽丢进去,拍拍手离开了。
弟子走后,九渊的身形又慢慢显现出来,依旧是先前的坐姿,那缕金色灵气仍源源不断地汇入他的体内,即使是方才那名弟子的到来也未曾打断。
总之留在这里对他没有坏处,至于之前被强行掳来的仇,待他突破元婴后期再报也不迟。
九渊继续在湖边坐了两个时辰,直到暮色将至,才起身往山顶返去。
他回到照雪轩,走近屋舍时看见廊下坐着个女人,她今日穿了件浅紫纱衣,里面配以月白裹胸,腰身高高束起,底下是缀着玉珠的长裙,在晚风中款款摆动。
九渊的步伐慢了下来,在几步远的地方停住,女人转过头,笑吟吟地望着他:
“我来找你,你竟不在。”
九渊神色冷淡:“阁主说过我在阁中行动自由。”
夏如嫣站起来,拂了拂长裙:“我又没别的意思。”
一转眼九渊已经在千机阁呆了两个多月,两人双修多次,虽九渊待夏如嫣依旧表现冷淡,但实则二人之间远比之前熟悉,夏如嫣在他面前也从一开始的时常尴尬转为自然了。
她虽在阁说一不二,却并非高冷的性子,在与九渊熟悉之后,除了双修,她偶尔也会过来找他下下棋,聊聊天,虽九渊的态度不会太好,但两人倒总是有话题可聊。
夏如嫣有时候会感叹九渊只是筑基修士却见多识广,哪里知道他的真实修为与自己一样是元婴中阶大圆满呢?
不过九渊平时表现冷淡,床笫之间却截然不同,蛮横、霸道,自有一股狠劲儿,若夏如嫣不是元婴修士,恐怕还招架不住。
夏如嫣偏偏就喜欢他这股狠劲儿,与九渊双修的次数越多,越觉得肉体上无比契合,再加上她着实喜欢他的脸,便是九渊态度不大好,她也并不介意。
毕竟夏如嫣对他没有感情上的需求,只要在某方面满足了她,态度冷淡一点又有什么关系。
尤其是魏茧和松雪不在的时候,夏如嫣想聊天都找不到人,十二堂主各有事务要忙,她也不便打扰他们,九渊便成了一个合适的人选。
她走到九渊跟前,仰起头看他,他刚刚比她高半个头,是微一仰头就能亲到的高度,暮色中女人的眼似盛着细碎星芒,一缕发丝被风吹到脸颊上,九渊手指微动,竟忽然有些想替她拂开。
但他的手还未动,她已自己将发丝捋到耳后,唇角含笑地望着他:
“我有个地方要去,你要不要陪我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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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黑,弯月慢慢爬上半空,千机阁后的山峦中,一叶碧绿小舟正晃晃悠悠往前飞行。
九渊盘腿坐在小舟上,看着面前的女人,她眺望着前方,蓬松云丝被风吹得向后飞舞,浅紫纱衣飘动,本就松散的领口更开了些,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九渊垂下眸,眉头不自觉地蹙起,口中却用古怪的语气道:“阁主不是说不许我出千机阁么?”
夏如嫣回过头,将散乱的发丝捋到耳后,眼眸含笑:“有我一同,自然是可以的。”
九渊冷哼一声,夏如嫣似还想说什么,忽然又道:“到了。”
她驱使碧绿小舟落地,九渊看见面前是一片垂满藤蔓的陡峭山壁,夏如嫣走到跟前,将手放到藤蔓上,它们竟渐渐分开,露出了一片坚硬石壁。
是结界?
九渊刚猜到,就见夏如嫣迈步朝山壁跨去,还不忘提醒他:“跟我来。”
他跟在她后面迈入山壁,明明是坚硬的石壁,进去的瞬间却彷如穿透一层空气,再一睁眼,面前已是另一番天地。
外面已是黑夜,此处却仍如白昼,只是四周雾气弥漫,能见度不高,也使周围看起来灰蒙蒙的,有种压抑的感觉。
九渊正打量这个地方,手忽然被握起,夏如嫣牵着他的手,抬头一笑:“跟紧我,这里很容易走错。”
她的手有些凉,九渊下意识反握过去,想要让它变得温暖一些,但刚刚握住又似想起什么,再度松开,眉头又不自觉沉了一沉。
夏如嫣带着他走进雾中,像是在悠闲地散步,但九渊知道,她的每一步都有乾坤,这些雾是一个庞大的法阵,只有准确地沿着定好的路线前行,才不会迷失在这片雾里。
这里是什么地方?隐藏在千机阁后的山脉中,应当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她就这样带着自己前来,不怕泄露了秘密?
两人在雾中缓缓前行,大约走了一刻多钟,雾气终于渐渐散了,面前现出一座古朴大殿来。
“到了。”
夏如嫣停下脚步,仰头看着这座大殿,她的神色不似方才那样轻松,眸色平静,身上那种稍带活泼的气息忽然就沉静下来。
九渊将她的细微变化看在眼里,开口问:“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千机阁的陵墓。”
夏如嫣没有看他,嗓音轻缓地说:“历代千机阁的阁主都安葬在这里。”
九渊一顿,看她的眼中露出几分意外,这种掌门的墓地在其他宗门都是禁地,她竟带着他前来?
夏如嫣不知道九渊内心的波澜,或者说她就是知道了也不在意,她站着看了会儿大殿,便松开九渊的手,率先走了进去。
手上的重量陡然消失,令九渊有一瞬间的不适应,但他立刻就恢复了平静,也跟着夏如嫣进了大殿。
这座大殿并没有其他房间,进去之后一望到底,里面是一张巨大的阶梯式灵坛,通向灵坛的道路两旁摆满了夜明珠,将整个空间映亮,使人能清晰看清里面的每件物品。
在这张灵坛上立着一尊尊牌位,这些牌位通体乌黑,材质微透,九渊一眼便看出来,这是由千年黑曜木打造的。
黑曜木是一种独特的灵木,其质地较其他树木来得坚硬,生长的时间越久,便越接近玉质,像这种发透的程度,至少是千年以上。
这种灵木是防御法器的绝佳材料,在修仙界近乎绝迹,市面上很难找到,偶有拍卖会上出现,基本也都是五百年内的,还都能拍出天价,像这些灵坛上摆放的牌位,若拿出去拍卖,恐怕能买下一个中小型门派了。
当然,这样的想法在九渊脑海里只是闪了一下,他看着这些牌位,并没有任何贪婪的想法,他是元婴真君,于修仙界已是上位者的存在,他自己的身家可远远不止这些,只是忽然见到市面上罕见的炼器材料,让他略微感到意外罢了。
夏如嫣走到灵坛前,在一尊牌位前跪下,双手合十鞠了三次躬,静默片刻,再从地上站起来。
九渊一直在她身后没说话,不动声色打量四周,夏如嫣起身,他便停止打量,看着她回过身来,扬起熟悉的笑容。
“谢谢你陪我过来。”
九渊察觉,她身上那种沉静的气息渐渐散去,好似又回到了先前的状态。
他神色不动,问道:“阁主为何带我来这里?这里不是我应该来的地方。”
夏如嫣笑了笑,背着手在灵坛前慢悠悠踱步:“我从不觉得这地方有什么特别的,要说特别,那就是放了死人的骨灰罢了。”
九渊一顿,看向她的眼神有了些深意,就听她继续道:
“我啊,是根本不想来的,可今日那些老头子聒噪得很,一直让我来看看,我实在被烦得不行,只得答应了他们。”
她叹了口气,停下脚步歪头看他:“可我不喜欢这地方,想了想,不如叫你陪我,也让这一趟不那么令人生厌。”
九渊眸色微动,她最后这句是什么意思?和他在一起不令人生厌?
“唉——”
他没来得及细想,夏如嫣又长长叹了口气:“我与我父亲关系并不和睦,所以不大愿意到这里来,但那些老头子每年这个时候必定要催我过来,我又总不好拒绝他们。”
她摇摇头,似乎想把那些被逼迫的无奈甩出脑袋,随后上前再次牵住他的手:
“好了,现在我们可以回去了。”
九渊任她牵着走出大殿,语气平静地道:“从前并未听说千机阁阁主与上一任阁主有何龃龉。”
“唔,明面上的确实没有。”
夏如嫣牵着他迈入雾中,两人明明近在咫尺,他却已看不清她的面容,只有手上的触感和她的声音持续不断传来。
“这也不是什么不能叫人知道的事儿,你应该知道,上一任阁主,也就是我的父亲,他曾经再娶的事。”
“哦,不对。”
夏如嫣拍了下自己的脑袋:“他再娶是两百年前的事了,你应该不知道的…对了,你现今年岁几何?”
九渊没回答她的问题,只道:“上一任阁主再娶的事,我倒是在茶馆听过,但具体的情况并不知晓。”
夏如嫣也不介意他没回答自己的问题,继续说:“我母亲当年渡劫失败,没撑多久就过世了,彼时我不过五岁,十几年后父亲再娶,与新夫人诞下一子,取名夏无尘,自此,我有了一个弟弟。”
感到自己握着的手动了动,夏如嫣忽地笑道:“你是不是以为我要讲一个被亲爹后娘虐待的小可怜的故事?”
九渊蹙了蹙眉,他的确那样以为,莫非不是?
“不是的,我的父亲虽然新娶,但对于后代的培养是一视同仁的,而我从小到大,每一方面都表现得比我的弟弟优秀,所以我才能成为现在的千机阁阁主。”
夏如嫣这段话说得很松快,但九渊却从中隐隐听出几分讥讽之意,他还未细究,就又听见她的声音响起:
“但这并不代表我不讨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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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渊:现在就见长辈是不是太快了一点?(紧张)
很快就要换地图了
1196€我要采补你(十四)
夏如嫣今年二百二十岁有余,她五岁时母亲离世,过了两百多年,早已记不清幼时的事,倒是陪伴她更长时间的父亲与继母,给了她更深刻的记忆。
只是这些记忆不怎么美妙罢了。
夏如嫣的父亲夏飞屿并非疼爱孩子之人,对他而言后代只是延续自己血脉的存在,也因此夏如嫣和夏无尘两姐弟在他眼里唯一的符号就是继承人候选。
在夏无尘五岁之前,夏如嫣并不算十分出色,作为元婴真君的女儿,她的表现只能说是中规中矩,没有失了修二代的颜面,却也没有格外出众。
直至夏无尘五岁测出纯度极高的水木双灵根,夏如嫣才渐渐开始崭露头角,表现得越来越出色,屡屡令夏飞屿惊喜,就连当初对儿子灵根的喜悦都排在了后面。
夏如嫣的这种优秀并非昙花一现,而是一直持续,她二十九岁筑基,七十二岁结丹,结丹的年龄在修真界排名第二,第一还是几千年前的一名老祖,早已飞升了。
从她筑基到结丹的期间,夏如嫣在千机阁的地位越来越稳,她获得了绝大多数堂主的认可,同时也在阁中享有仅次于夏飞屿的声望,甚至超过了她的继母。
反观她的弟弟夏无尘,虽然表现也可圈可点,但比起这个姐姐来说,始终差上那么一截,她每一件事都赶在他的前面,无论他如何追赶,都只能落在后头。
就在夏如嫣成功结丹这日,夏飞屿终于定下她为下一任阁主,自此只要夏如嫣不出什么大的差错,这千机阁就迟早有一日会交到她手上。
在成为少阁主后,夏如嫣得到的资源和机会更多,修为也突飞猛进,在她一百岁的时候,夏飞屿操控天阶玄铁兽时被反噬,神识受到严重损伤,昏迷整整一年都未醒来。
这时阁中的人都提议夏如嫣暂代阁主之位,甚至完全没有征求阁主夫人莫如霜的意思。
在夏如嫣准备答应暂代阁主之位的前一夜,她惯常去看望昏迷的父亲,到了屋内却发现父亲竟已没了生机,这时夏如嫣感到手脚无力,随后便晕倒在地。
在她晕倒后,莫如霜出现在屋内,她想将夏如嫣囚禁起来,伪造她弑父被发现后潜逃的假象,然而她还没动手,就被突然醒来的夏如嫣制住,接着十二堂主齐齐赶到,将莫如霜抓了个现行。
“我早察觉她不对劲,在进入房间之前就用了蜃影珠,在我晕倒后她的所作所为被记录得清清楚楚,罪证确凿。”
“即便她咬死不认,堂主们也已认定她犯下的罪,本来想要将她先关押起来,但我为父报仇心切,一剑刺穿了她的丹田。”
夏如嫣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只是我杀她的时候,恰巧被赶来的无尘看见,那夜之后他便消失无踪,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听完她讲述的往事,两人也已走出迷雾,站在入口处,九渊垂眸看她:
“夏阁主方才不是说与你父亲感情不好?为何会急于报仇?”
夏如嫣仰起头,一脸的认真:“虽感情不好,但也容不得旁人杀他。”
九渊唇角扯了扯,对夏如嫣的说辞一个字都不信,她选择当场杀了那女人,不过是怕夜长梦多,至于那个夏无尘消失,恐怕是遭了她的毒手以绝后患。
这女人,倒是比他先前以为的要心狠手辣,难怪能让千机阁发展到如今的规模,在阁中说一不二,没点手段是不可能办到的。
有些意思,九渊眯了眯眼,之前他以为夏如嫣是个妇人之仁的蠢女人,现在看来是他看走了眼,却也更加有意思了。
在他走神的时候,夏如嫣已经牵着他走出了陵墓,回到山中,她取出碧绿小舟,与九渊乘上去,飞出一段之后,她忽地又说:
“无尘从阁中出走后,我一直派人四处寻他,但他就像消失了一般,没有半点消息,直至一年前,我前去空山秘境,在独自对付两头十一阶幻冥蛟时,他突然出现,趁我分身乏术对我出手。”
夏无尘没死?自己方才想错了?
九渊蹙眉,又想到她说的幻冥蛟,十一阶妖兽等同于元婴中期,同时对付两头,就算是他也颇为吃力,她竟然能在与两头幻冥蛟斗法又被人偷袭时保住性命,这女人果然有些本事。
“他身上带了隐匿修为的灵器,我虽看不透他的修为,但也能猜出,他估摸比我低两个小境界,顶多刚刚结婴,正因为如此,他才没能要了我的命,只是我不知道他这些年都学了些什么,竟给我下了这样阴狠的毒。”
毒?
九渊微怔,蓦地明白过来,原来夏如嫣体内的毒,是被她的弟弟下的。
“……你…没有抓住他?”
夏如嫣摇头:“没有,我哪里应付得过来,他见杀不了我,下完毒就跑了,从此再没见过他。”
九渊沉默片刻,又问:“你可恨他?”
夏如嫣将下巴搁在曲起的膝盖上:“恨说不上,但我讨厌他。”
“他母亲从小没少想害我性命,他也跟我不亲近,我对他的确没什么感情,不过如果他本分,我是不介意留他一命的。”
说到这里她又悠悠叹了口气,却听不出什么惋惜之意,不知为何,九渊忽然心领神会,她只不过是有些懊恼当初没能捉住夏无尘罢了。
九渊凤眸微深,这女人,的确有些意思。
“……你告诉我这些,不怕传出去?”他问。
夏如嫣双手向后撑在碧舟上:“也不是什么秘密,外面早就传遍了啊。”
九渊拧眉,传遍了?他怎么不知道?
“修真速报,修真界杂事,四海异闻录,这些早就写过了,你不会没看过吧?”夏如嫣面露惊讶。
九渊沉默,他还真不去看那些八卦小报,感觉没一个靠谱的,都是胡说八道。
“哎呀呀,你可真是个潜心修炼的好修士呢。”
夏如嫣笑着去拽他的衣角,一下子重心不稳,整个人往舟外栽去,九渊下意识伸手,一把将她扯进怀里,再一低头,女人正趴在胸口,眼睛睁得大大地望他。
九渊忽然就觉得烫手起来,她又不是凡人,他多此一举做什么?难不成她还会摔下去?
他掐着她的腰往外一推,咬牙切齿道:“坐好!”
夏如嫣端坐在他面前,目光仍停在他身上,似乎为他刚才的举动感到稀奇。
九渊被她看得额角青筋又跳了起来,正想从舟上离开,夏如嫣忽然开口道:
“三日后我要去器宗参加品鉴大会,你随我一起去,可好?”
我要采补你(十五)
器宗是修真十六州第一炼器大宗,其门下弟子炼制的法器品质上乘,且有几位以神兵闻名的大师,在修真界的名气与千机阁不相上下。
说起来千机阁的机巧之物也与法器系出同源,在数万年前本是一门,后来才分支,各自发扬光大。
千机阁除了玄铁兽和傀儡,还制造暗器与建筑机关,与炼器着重的炼字不同,千机阁擅长的是机巧的巧,阁中制造的机巧物内部环环相扣,做工精细无比,曾有人想拆解玄铁兽以仿造,还未拆完一只脚掌就已经头晕眼花了。
因此玄铁兽迄今为止都未被任何人或宗门成功拆解仿制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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