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燕明庭居然会留一手。
脚踝上的绳索刚一解开,赵夜阑就一脚踹他身上,燕明庭没有躲闪,又接连蹬了几脚。
床吱呀响了两声。
燕明庭见他懒得再踹了,目光在他手腕和脚踝上驻足,细皮嫩肉的肌肤上留下了浅浅的红痕,显得有些凄楚,他问道:“今天还去晨练吗?”
“去你大爷的。”赵夜阑翻过身,用力牵扯被子时,一阵冷风窜了进来,随后感觉到燕明庭给他掖了掖被子。
“好,那我先去了,大家还等着我呢。”
房门关上后,赵夜阑看了眼外面的天色,依旧是黑的,这才躺回去,补了个回笼觉。
隐约中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脚腕一阵清凉,他下意识将脚收回被窝,却被一只手抓住,他立即睁开眼警惕地坐起来,就看见燕明庭握着他的脚。
四目相对,赵夜阑上看了看,皱眉:“你在干什么?”
“擦药。”燕明庭伸出另一只手,掌心里躺着一个小小的药瓶,“咱们行军打仗的,外伤最常见,这药效果不错。”
赵夜阑看了眼凉飕飕的脚踝,手腕上也有擦过药的痕迹,半信半疑地夺过药瓶仔细查看,问:“这是什么药?把大夫叫来,我要验一验。”
“你不会觉得我在用这个给你下毒吧?”燕明庭乐了,“我就是要害你,用得着用这么迂回的方式吗?”
赵夜阑耸耸肩:“小心驶得万年船。”
“放心吧,你刚进将军府,人就没了,我怎么去跟皇上和其他人交代?”燕明庭拿回药瓶,握住他另一只脚踝,捏了捏绷紧的小腿,“放松点。”
赵夜阑没再动,安静地看着他的手在自己脚踝上来回揉搓,药油凉到骨子里,又渐渐被掌心搓热,紧绷僵硬的腿也缓缓放松了下来。
就是味道太难闻了,不喜欢。
门外有丫鬟来敲门,时候不早了,该伺候主子们起床了。
“进来。”燕明庭道。
两个梳洗丫鬟推门而入,见赵夜阑靠坐在床上,青丝垂肩,而将军在给他揉脚。
丫鬟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之意。
搞不懂搞不懂,这两人怎么时而针锋相对,时而又恩爱如斯呢?难道大人物们都是这么反复无常的吗?
“好了没有?”赵夜阑不耐烦地催促道。
“马上。”燕明庭三两下收工,将药瓶收回去,起身去洗手,“起来走两步?”
赵夜阑下床,低头看了看,活动了一下脚踝,面无表情地去梳洗换衣。
燕明庭洗完手后,左右无事,便倚靠在门边等候,百无聊赖地看着赵夜阑。
赵夜阑换了身缃色玉袍,衬得皮肤越发白皙,气质出众,又挑选了一个香味浓些的香囊佩戴,压一压药油的味道。
丫鬟正在为他束发,他坐在铜镜前,抬起眼,在镜中和燕明庭撞上了视线,两人沉默地看着对方,各怀心思。
两人一道去用早膳,赵夜阑不想搭理他,安静地吃完就回房了。
下人们却偷偷聚集在一起嘀嘀咕咕。
“你们刚刚看到了吗?将军的脖子!被人咬了!牙印都没消呢!”
“当然看见了!我还看到赵……夫人手腕上有红痕!”
“原来不是我一个人的错觉!”
“他们是不是……?”
一群人仿佛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震惊不已,随后被路过的覃管家打断:“都围在这做什么?不用干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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