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明干脆无视这一众,声音越过医官和辅佐官,声音尽量压低:“那前面到底是什么?还有路吗?”
一直背对众人的钟齐换了个神情,眼神由平静转为惊惧,回过头扫了众人,紧张到舌头打结,结结巴巴地说:“我……怎么知道!这……这不是,这不是在看呢吗!”
见他这么紧张,小姑娘明缩了一下,讪讪闭嘴。
钟齐把头扭回来,继续研究前方路况。
刚刚那片绒花被染红之后便迅速与地面融为一体,配合这股直冲天灵盖的刺骨血腥味,他心里就有了个猜测。为验证这个猜测,钟齐拆下烛台,捏着最顶端的部分,将烛台慢慢沉入刚刚绒花消失的地方。
预料之内的触感通过烛台传递到指尖,验证了钟齐的猜想。
面前的黑中透红,是一片未能完全凝结干涸的血潭。烛台底端正被沼泽缓慢吞噬,视觉直观与他做过的非牛顿液体实验差不多。
不算太深,大概没过烛台七八公分。
钟齐提起烛台时,液体稠浊搅拌的声音就像根冰凉的手指拂过众人背脊一样叫人遍体生寒。他并不打算解释,而是回过身看向瑟瑟发抖的副本NPC,问道:“谁要走?把烛台给我。”
手上这烛台做完实验已经不干净了,有洁癖的钟齐不可能继续使用。
其余人没料到钟齐会提出这种无关紧要的要求,小姑娘红抓准时机,哆哆嗦嗦地拔掉烛台递给钟齐,依旧保留那根救命的蜡烛。
她不敢抬头去看伙伴的眼神,攥紧蜡烛的她,声音不由带上哭腔:“我知道你会看不起我,虽然……你一路上都在鼓励我,可是我真的害怕。45年,光明对我来说遥不可及,它是什么我都就忘记了。这次封印公主,能不能成功……对我来说也没有那么重要。”
她迷失在漫长的黑暗当中,早就习惯在夜色中安逸度日,为了光明而拼搏要遭受这些精神折磨,还不如就这么得过且过。
有多少人与她持有同样的心情,就有多少人在血海前踌躇,萌生了退意。
小姑娘明从红的手上扯回裙角,眼底是驱不尽的冷意。她说:“我确实看不起你。”
尖锐的话语如同一块巨石,将许多退缩者的脊梁压弯。勇者砥砺前行,怯者驻步不前。
嗐,革/命道路,向来都不是好走的。
钟齐固定自己的烛台,向前迈上一步。
他懒得去听内部意见分歧,反正来这儿也不是为了当救世主,他们的反抗态度是消极或是积极都与他无关。
脚底传来压实的千层蛋糕触感,钟齐在血泥沼泽中缓步前行。
粘如膏状的血沼泽没过脚踝,他在走动的时候,能感觉到脚边有什么坚硬的东西,在行走途中时不时会碰到。
辅佐官,医官,还有小姑娘明,三个看似柔弱的女人比谁都猛,紧跟在钟齐身后,不曾退缩,再往后跟着的大多是士兵,一手端举烛火,另一手紧紧捏着武器,随时戒备。
血沼被他们搅动,沉淀在沼地的秽物浮了起来。
剩下这波人尽管已经做好了准备,但脚边浮动骇人的血肉尸骨足以击溃正常人的心理底线。
他们正行走在人肉血沼,没有尽头。
恍如炼狱。
烛火稀微,映出一条窄道。
还好这种折磨没有持续多久,走出五百来米,豁然进入一间巨大的地下空间。在这里,烛光的遍布范围更广,视野更清,他们手中的烛火终于起到真正的照明作用,但仍不足以照亮整个空间。
简直是一处祭坛。
如同一片血海,堆积的腐肉尸块到处都是,这里的空气并没有因为空间范围增大而减少,反倒是浓稠到几乎令人中毒昏厥的地步。
几块圆形石阶延绵的空间尽头,一座巨型水晶棺在那沉睡。
“公主就在那!”有人欢喜地说,但众人看清水晶棺的情况,又沉下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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