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钟洵比他想象得还要敏锐和警觉。
阿松定定望着他,忽然绽开笑容:“谁让你拒绝和我同、床、共、枕。”
他把最后四个字拖得极长,暧昧又婉转,神情和语气完全不像人们对山村少年的刻板印象。
“啊,原来是这样。”姜简想到他拒绝阿松时他垂下的眼眸,了然点头,表情淡然,缓缓起身,“那你去和钟洵说一声,今晚他睡你屋。”
说着就已经重新爬上了床,疲倦地钻进被窝,轻轻拍了拍原本钟洵躺过的地方。
阿松蹙眉:“……就这?”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我刚才可是差点就杀了你啊?!”少年跳起来,神情激动,“你就这么放心地睡了?还允许我躺你旁边?”
“……”
姜简被他尖锐激动的声音吵得耳朵疼。
他揉了揉耳朵,转身背对着阿松,声音缥缈:“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想杀我的话,尽管来。”
话里的寒意一点点蔓延到阿松的脊背,他不禁浑身激灵,双腿一软,趔趄地跌坐回去。
他动了动嘴唇,还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姜简已经陷入了沉睡。
雨声淅沥,屋内一片寂静。
半晌,阿松轻轻爬上床,俯身看着姜简。
没有血色的皮肤显得十分脆弱,平静又均匀的呼吸仿佛处在恬静安然的梦境。他朝姜简伸出手,在触碰到他的瞬间听见一声低喃般的呓语。
不由愣在原地。
双手悬在空中不住地颤抖。
“下来。”
身后冷不丁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
阿松回头,只见钟洵站在床前,森然鸷视。
*
雨过天晴,日上三竿姜简才被阳光唤醒,揉着头发走出去,看见钟洵正哼着歌,一脸怡然自得地在灶前生火,脚边堆满了砍好的柴。
……果然是top1,半夜小命差点都没了还在认真做生活体验综艺。
姜简自愧不如。
而在不远处,阿松咬牙切齿地给红薯削皮,削着削着,忽然暴躁起身,甩手将红薯扔在地上。
两眼通红:“这玩意儿有什么好削的!”
姜简一边扣着衬衣纽扣,一边走过去,俯身捡起滚了泥的红薯,递给阿松:“甘薯的生长和贮藏阶段都可能遭受黑斑病菌的为害,皮上黑褐色的斑点就是病菌感染的结果,吃了可能会中毒。轻则呕吐腹泻,重则昏迷死亡。”
他说完,愣了一下:“不用刀具改食物中毒了?”
阿松接过脏红薯,仰头看着他,乖巧摇头:“没有。”
姜简颔首:“那就当学习新知识了。”
不远处的钟洵:“……”
吃了早餐,阿松给他们描述了去村长家的路,便出门不见踪影了。
谁都没有再提昨天晚上的事情。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泥泞的土路,钟洵看着姜简披着那件不合身的风衣,小心翼翼提着衣摆,生怕沾染了泥土,走得颇慢。
“你一直都这么心软吗?”他忽然开口。
姜简似乎知道他在问什么,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走:“你呢?你好像也一点都不意外?我是说他会袭击这件事。”
钟洵低笑了一声:“上位区名次要承担的代价,就是节目里不可预知的毫无逻辑的危险性。我只能说,习惯了。”
姜简步伐顿了顿,轻轻点头:“我也不是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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