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又一个订单,忙里偷闲地接见各式各样的委托人。
深夜的访客尤其多,绝大多数都是听人介绍来的。
“隐藏在城市夜幕里,你永远不知道混沌的下城有怎样的需求。”
姜简的语气平平,像是在讲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钟洵看着他小心翼翼隔着浴袍揉着自己刚才持续紧绷的肩,转身从衣柜里拿出一套较为舒适的套装递给他:“换上,边换边说。”
姜简谢过,抱着衣服走进浴室。
他拿着衣服在镜前比划了一下,尺码似乎很合适,解开浴袍开始换衣服。
“有人千方百计找来,希望能给自己的儿子房间装个监督他写作业但是孩子发现不了的设备;有人用正经途径查不到公司机密的泄密者,希望能黑进几个嫌疑人的个人设备慢慢查;还有人是为了抓出轨,问有没有窃听设备买。”
此时记忆有缺失,姜简想不起店主先生的姓名,只记得他抱着自己,自己坐在他腿上歪头看他工作。
每个来店里的人都默认他是店主的儿子。
只有姜简知道,他算是先生的半个学徒。
他被店主捡回家的时候,他的亲生父母刚逝去不久,对一切不明所以的好意都很防备。
店主把他往地下室里的床上一扔,拿出了一件不合身白色汗衫递给他,什么话也没说就去看店了。
没有多余的态度和情绪,但恰恰符合姜简的心意。
他是姜简遇见的第一个,家人以外,对他的才能见怪不怪的人。
不会有讥讽,不会有戏弄,不会有任何不合群。
他坐在店主先生的腿上,第一次学会了如何黑入电脑系统。
“你也参与这些非合法工作了吗?”
钟洵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姜简换上意外合身的衣裤,拉了拉衣摆,目不转睛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低垂眼眸。
“没有。”他淡淡地说着,转身推开浴室门,迎上钟洵的目光,“但是后来是我把他送进警察局的。”
他渐渐习惯了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的回忆。
脑海里有一副色彩饱和度极大的画面,画面里他站在原地看着店主坐上警车,除了闪烁的警灯,就只有一个落寞的侧影,和反着光的镜片。
说他没有良心的人不在少数,当面背后,数不胜数。
尽管他只是想做自己觉得应该做的事情。
钟洵似乎只是听了个故事。
没有任何态度,也没有任何评价,像是听过之后就不再放在心上那般,随意地耸了耸肩。
姜简说完,坐回电竞椅上。
他愣了一秒,忽然噎住。自己才想着要对眼前这人有点防备之心,转头就跟他说了这么多。
来这个节目之前,他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讲过自己幼时的经历,从来没有。
“不好意思,说了这么多毫无意义的事。”
他修长的手指伸进发间,小指勾着一绺头发打转,面上做不出略微窘迫的表情,但动作毫无疑问泄露了他的情绪。
“没什么。”钟洵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他甩了甩头发,“毕竟拥有一张会让人情不自禁倾诉的脸,这种情况太正常了。”
“……”还挺自恋。
不过姜简觉得也有那么一点点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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