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里的女人重新亮丽而高雅了起来, 她这才偏过头, 目光凝视着地上散落一片的杂物。
那都是刚才宋知返跌跌撞撞跑出去才弄乱的。
刚才是她的疏忽,忘记摘下耳环, 忘记避开宋知返的视线,对着屋里的镜子, 径直换下了被茶水打湿的衣裤。
是耳畔的翡翠瞬间燥热令她回神。
她有一瞬慌乱,抬手轻碰耳环, 只听见宋知返闷闷地说了声“放我出去”, 就立刻消失得不见踪影。
她将乱糟糟的地面整理好, 推开房门,看见路易斯小小只, 绅士地等在她的门口。她蹲下身,尽职尽责地进入角色, 放轻声音:“少爷, 您怎么下来了?”
城堡的一层和地下一层房间都是佣人的寝室。
恪守阶层的贵族少爷竟然屈尊降贵到这种地步,着实令她有些吃惊。
“你的手, 还好吗?”
路易斯伸手, 想去碰她的手指, 临近又小心翼翼地收回来。
他满脸愧疚, 想来是地下点燃的灯质量一般, 光线昏暗的缘故, 温思黛看他原本浅绿色的眼眸竟有些幽深,像极了盛夏森林的墨绿色。
她伸出手掌,给他看:“伤口不深,很快会愈合的。”
路易斯别开眼,往前走了两步:“没事就好。”
说着他摊开手掌,拿出两颗糖果递到温思黛面前:“我的糖送一颗给你。没想到会让你受伤,真是不好抱歉。”
“是我的失职。”温思黛连忙否认。
“好了,给你就收下吧。就当麻烦你带我去找管家,然后去和小姜老师说一声,说我吃完药再过去找他。”
温思黛点点头,合上门带他往楼上走。
她秉持着自己的身份和人设,没有问主人任何多余的话。
倒是路易斯,不知道是被姜简教育地乖巧懂事,还是单纯无聊地想要分散注意,一路上语气和善地与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全然不似管家给她培训时说的那样古怪孤僻。
聊着聊着,他好奇起宋知返的身份:“刚才冲出去的那个哥哥是?”
“呃……是我的孩子。”
温思黛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不是很有底气地说出了这句话。
如果管家在这里,看到她现在的态度,一定会怀疑她之前是不是在自己面前撒了谎。
“你们吵架了吗?”
“倒也没有,就是有一些误会。”
“他对你这样不尊敬,还夺门而出,等下回来要批评他吧。”
“为什么要批评他?”温思黛不解,“问题在我身上,他什么也没有做错。我现在在犹豫,要怎么和他把话说开。”
路易斯停了一下脚步,看着从她指腹上的纱布表面渗透出的血迹,脸上有些茫然。
“你真是位温柔的母亲。”
温思黛:“……”
不不不不,她不是,她没有。
*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纷飞起舞,整个花园银装素裹。热气熏着鼻尖,姜简在暖房捧着茶杯,独自品着茶。
他看着温思黛披着厚重的斗篷踏雪而来,斗篷的毛边上沾满了六边形雪花。
看到他一个人时,她微怔:“知返呢?”
姜简托着陶瓷底座,递给她一杯红茶,“说是要跑几圈冷静一下。”
“你的小少爷也要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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