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需要扩容了。
想到这里,姜简忍不住勾起嘴角,轻笑出声。
“在笑什么?”钟洵抬起没有和他拷在一起的左手,指尖摸黑掠过姜简嘴角。
“我在想,演播中心和节目世界运行的背后,究竟会不会也有一批痛苦的人类程序员。”姜简一边回答他,一边抬手抓住钟洵那宛如捣乱猫咪一样往他脑后探寻的手。“回到你之前说的,为什么这里是唯一一次拿回全部记忆的机会?那位调酒师老先生究竟是什么人?”
“他是前任场记总统筹,整个节目与场记系统运行有关的底层逻辑都是他设计的,场记的分配,节目世界的随机……同时也负责记忆屏蔽系统和功能的设计。”钟洵轻嘲,“你的猜测是对的,我第一次见到他时,他已经‘退休’去做调酒师了,但确实非常痛苦。”
“他为什么去当调酒师了?”
“据我所知,是因为想要反抗。他掌握着自己定下的规则,也就意味着掌握着大量的漏洞,他希望能有人利用他留下的漏洞逃离这里,但是……被发现了。”
“那有人成功离开吗?”
“当然没有。”钟洵声音听不出情绪,“他只掌握着节目内部的规则,但对于节目世界、演播中心和我们原本生活的世界之间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他并不清楚。从那之后,他就被隐形监管起来,”
姜简靠在墙壁上,双膝曲起,单手搭在膝上指尖轻点。
也许涉及钟洵自身的问题是雷区,对于其他人的事情,他倒是说得毫无负担。
他想起那位调酒师先生为他调出名为“Silence”的鸡尾酒时眼中淡然而慈祥,仿佛节目更迭,嘉宾匆匆皆与他无关。
现在想来,那却也并非真的与世无争。
倘若他再有更多的情感体验,是不是能发现藏在那双沧桑眼底的些许希冀?
“他交出权限前给自己留了后路,把解除记忆屏蔽的方式留在了一个决定不再启用、已经废弃的节目世界里,也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钟洵说,“我没有来过这里,他也从未告诉我要怎么能够解除记忆屏蔽的限制,可是如果场记功能恢复,检测到异常,对他和我们都是危险。”
“我们时间有限。”姜简扶墙站起,在黑暗中摸着墙壁向前探,“这里是封闭空间,你要来看看怎么开锁吗?”
“……”
这么久以来他就在他心里留下了会开锁的印象吗?
钟洵动了动嘴唇,起身,一步跨到与他并肩的位置,拷在两人手腕上的锁链在空中荡了荡。
下一秒,一束刺眼的白光迎面打了过来。
空中响起一道警报:“3639号,3640号,未到出工时间请在房间整理内务卫生。3639号……”
钟洵抬手替姜简遮挡住强光,看见姜简站得笔直,严肃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
10平米左右的小囚室,前后开窗,光从他们面前的窗中透过来,那束光的尽头是灰色高耸的塔台,正对他们有一盏亮起的红色警告灯,灯下有一面时钟也随之亮起。
显然,他和姜简就是这3639号和3640号。
腕带设备没有任何动静,钟洵低声说:“这个世界虽然被废弃了,但恐怕在按原本的设定运行,没有受到节目和场记的约束。”
“Panopticon。”姜简抬眸望向钟洵,“边沁在1791年提出过的全景式圆形监狱,中心是瞭望塔结构,外侧是被切分成若干小囚室的环形建筑。监管者能在瞭望塔上对360度的环状玻璃就能实现监视。而囚室中的人既没有办法看到塔内的情状,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处在被监视的情况下,就意味着他们需要时刻规训自身,不可随意造次。”
“始终有一双眼睛望在人心里,哪怕塔上根本没有人,囚犯也会自觉遵纪。”
“是这样的。”
姜简收回目光,借着还没有熄灭的光,走到背后的那扇窗前。
窗外天色深沉,见不到月亮,如果不是塔台上的这束光线,外面的云层缭绕都看不清晰。他们这层囚室,莫约要比20层楼还要高。
“抛去节目规则的存在,繁星集团和云汉科技的“涅槃”也好,秦瀚依托繁音系统在曙光二中的所作所为,还有城堡所在世界的基因改造……我经历过的每个世界都有一场不合法的实验,或许这里在被放弃前,也进行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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