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的脚边,抬头看他,示意他把脚伸进来。
清安却没有抬脚,而是缓缓蹲下身子,凑到闻臾飞的跟前,向他支立着的膝盖上血肉模糊的伤口轻轻吹了几口气,接着抬起头,看向闻臾飞。
清安面露担忧,嘴巴开开合合却没发出声音,这一刻闻臾飞的鼻腔忽然酸涩,他迅速低下头,眨了眨眼睛,又抬起脸回视清安,猛烈摇头加摆手,嘴上说着:“不疼不疼,一点都不疼。”说罢将鞋套一把塞进鞋柜里,一通翻找,掏到自己小时候穿过的拖鞋,轻轻放在清安的面前。
闻臾飞没有起身,仍然半跪在门口看着清安换拖鞋,又看他把自己的鞋子整齐摆放在门口,然后他站起身牵过清安的手,把他拉到沙发旁坐下,将新闻联播换成少儿频道,走到冰箱边掏出自己昨天省下的半根碎冰冰递到清安手中。
全套操作下来,他木讷的表情才有所消退,跟进厨房帮清旭辉洗菜拍蒜,并时不时握拳,心想那小人儿的手怎么这么软。
清旭辉一荤一素下锅翻炒,闻臾飞盛粥摆筷,不一会儿就把饭菜张罗到了餐桌上,他捡了个隔热带把的碗,盛些易消化的菜送进卧房,扶起奶奶看她吃上,然后回到餐厅准备开饭。
这时他注意到清安吃完了半截碎冰冰,包装握在手里,姿态保持着闻臾飞离开时的模样,坐在沙发上一动没动。他抬起手向清安招了招,又一指餐桌,清安才起身走过来,四个人围坐在桌边。
两个大人终于发现闻臾飞身上的淤青,容丽君眉头一皱,开口略带点严厉:“又打架了?”
“没,摔的,这不,鸡蛋也摔坏了,蒸这么一大锅,叔叔阿姨弟弟多吃点。”说着闻臾飞往清安碗里舀了一大勺蒸蛋。
“下回小心些,毛毛躁躁的。”清旭辉关切地说。
看闻臾飞浑不在意地笑笑,两个大人才缓和了神色,一边吃饭一边说起清安的事情。
“小安是我和丽君在福利院领养的孩子,我们年初就有这个想法,前段时间办了手续,今天去领回家的。这孩子长得这么乖,我们第一次见就很喜欢,听院长说他小时候患病高烧,感音神经性耳聋,听不见了,被丢在福利院门口。怪可怜的,你说这做父母的……怎么忍心。”
这句尾音一落,几个人都没再说话,清安小脸埋在饭碗里,吃得很香,整个餐厅里只有碗筷相碰的细微声响。闻臾飞不禁想,对门儿热热闹闹的一对恩爱夫妻,从今天起将会过上像此刻这样更安静一些的生活了。
吃完晚饭,气氛有所松弛,闻臾飞给奶奶端水喂药,然后跟着清家夫妻俩去了对门儿。容丽君牵着清安往小卧室走,扬声介绍:“小朋友听不见,在福利院里安安静静惯了,院长叫他小安,我觉得清安这名字挺好,你觉得怎么样?反正我们的愿望只有一个,那就是我们小安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好名字,好名字。”闻臾飞一叠声附和。
他是真心这么觉得,无忧无虑的他没有什么愿望,现在也只想他们的小安健康平安。
这间小卧室闻臾飞来过,现在却布置一新,有崭新的小床,铺着动物图案的成套床单被罩,床头摆着毛茸茸的白熊,床边是长毛地毯,窗口挂着淡绿色的轻纱窗帘,随风拂过学生书桌和低矮的书架,桌上是暖黄色的台灯和成套文具,架子上是密密麻麻的图书。
闻臾飞这时尚不知道他将在这个属于清安的房间里住上四年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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