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闻臾飞没再给闻彬打电话,他独自一人承了清家的情,原本摇摇欲坠的他又在必要时又坚挺起来。他除了学习就是打零工,忙得脚不沾地,能用上的所有时间都被他用上了,送完清安往学校赶的路上都争分夺秒算一天的开支,其实他个人几乎没有开支,啥都不买,像只小铁公鸡,早晚饭都是容丽君包办,学校小卖部王叔听说了他家的情况又给他包了顿午饭,连医院的陪护床位都退掉了,每天晚上跟着清安睡,他算的开支只是奶奶一天的治疗费。
闻臾飞周末整天不见人影,跑到体育场商场学校凡所种种人多的地方替其他打工仔干活,帮送外卖的跑腿,替发传单的接冷脸,拿人家日结工资的小几成。
如果说清旭辉和容丽君几百几千地攒足了七八万,他就是几块几十块地省和赚,千儿八百块钱还不够ICU里机器运转一天的电费,但他仍旧每天跑得灰头土脸,从不抱怨。
他也想不留遗憾。
大概是谷雨前,闻奶奶醒了,闻臾飞接到医院的电话时正是大中午,他站在废品站门口为几块钱跟人讨价还价,一听说奶奶醒了,理也不讲了,价也不讨了,人家说多少就是多少,拿了钱跨上自行车就往医院赶。
闻奶奶似乎在等他,始终扭头向着玻璃窗,闻臾飞一出现她就看出这满头大汗的少年消瘦了许多,眼底的乌青和黝黑的皮肤无一不烙印着两个月来的不易,更让人心疼的是,闻臾飞眼睛里一直以来夺目的光点,缀上了茫茫的无措。
理论上重症监护室不会让病人住太久,两个月已经到了极限,闻奶奶从深昏迷中醒来后医院就开始着手准备手术清瘀,同时安排转进普通病房。
闻臾飞把最后一点钱反反复复清点,还是给他爸打了个电话,他心里带着怨愤,人也不叫,劈头盖脸就是陈述句:“打点钱过来,奶奶醒了,准备做手术,钱不够。”
电话那边久久没有回应,似乎是感到意外,又好像是在考量着有多少拿得出手的钱。
闻臾飞不催但也不挂电话,直到长久的沉默重又被打破:“醒了好,醒了好……我马上打钱过来。”
闻臾飞这才摁断了通话。
闻彬知道儿子对自己失望,他刚才的一阵失语不全是因为闻奶奶的醒转而意外,更是惊讶于这个与他一脉相承的儿子却有着和自己截然不同的强硬与坚持,这一点似乎来自于他的妈妈。
闻彬收起手机时意识到,他只是在期望儿子理解自己这段时间是如何度日的,却从没有想过这一个月以来,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少年过的是怎样的日子,他抹了把脸,深吸一口气,跟工地领导打了招呼请几天假,回老家探望自己的孤儿和自己的寡母。
闻奶奶在手术后却没有如想象中好转,再次陷入了昏迷,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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