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闻臾飞妈妈都有种心虚掺杂着雀跃的心情,她不仅喜欢当妈妈,更自豪于当一个优秀学生的妈妈。
当老师在讲台上宣布,班上有一个同学依照成绩排名和日常表现情况,能够获得学校的保送资格进入县城最好的高中,容丽君已经摒住了呼吸,他知道闻臾飞一直稳居班级第一,不可能有他以外的选择,但她还是有点紧张,直到所有人都循着桌面上的名牌看向她,她才故作谦逊地笑了笑,冲老师点点头。其实心里早就欢呼起来:怎么样!看到没有?我们家孩子就是牛!你们都仔细听清楚了没有?我们家孩子要保送!在座的全都不如咱们!
因着这一系列好事,两个大人工作格外起劲,深切感觉自己把日子过得风生水起,小孩们反倒比较淡定,为对方高兴更多一些,同时也觉得自己还需要更努力。
这之后却发生了一次意外,或者说根本不意外,唐宋终于惹上了麻烦。
闻臾飞早上在教室没见到唐宋,预计下周的中考动员会他又要被请家长,中午打工结束,替小卖部倒垃圾的间隙,却看见唐宋在河边搓衣服,他上身只穿着一件T恤,把校服袖子浸在水里使劲地搓。
闻臾飞没有放轻脚步大摇大摆走过去,唐宋也没有丝毫要避人的意思,坦坦荡荡搓着衣袖上的血迹,闻臾飞抬脚轻轻踢了他一下:“哎,你咋了?”
唐宋把脸转过来,不吱一声,但闻臾飞看见他嘴角腮边的淤血也就知道了:“打架了?哪里出血了?去医务室弄一下。”
唐宋扭过头去继续搓衣服:“不是我的血。”
闻臾飞在旁边的台阶上坐下:“嗬,有两下子啊,把人打那么狠。”
唐宋笑了笑:“他先打我的,我就拿小刀给他来了一下。”
“啧啧啧。”闻臾飞感慨了一下,但事情到这里还和闻臾飞扯不上什么关系。
晚上铃声一响,刚考完试的闻臾飞倦鸟归巢般往校门口挤,手机一震,他摸出来状似无意地一瞥,嘴角就止不住地往上提,唐宋在几步开外嘲笑他:“你这状态,不是思春期就是哺乳期。”
闻臾飞充耳不闻:“我弟弟给我带了一个梅花糕。”
唐宋白眼翻上天灵盖:“美得你!多大个了不起,你唐哥能给你拖一车来。”
闻臾飞往他这边挪了几步压低声音带着点做作的不满接着说:“用不着,你的不香,唉,我们小安还给你这白眼狼带了一个。”
唐宋瞅了闻臾飞一眼:“青出于蓝呀!孩子比孩他哥可懂事多了。”
正说着,闻臾飞就找到了人群中格外明显的清安,他穿着一件米色的针织衫,棉质的长裤,自从手术后剃光头发他就再没留长,茸茸的短发反而显得他眉目干净,外置耳机的细线整齐地掖在耳后,贴着枕骨,他不笑的时候略微下垂的眼角显得悲伤,看见闻臾飞的瞬间有点婴儿肥的面孔被蓦然点亮。
闻臾飞应了他妈给起的好名字,原地起飞扑了过去。
唐宋也转头看见了谁,眉头都没皱一下迎着那个大学生模样的男人走去,那人很年轻,介于高中生和大学生之间的那种感觉,长得本身并不具有辨识度的脸上覆着一层戾气,好像一点就炸的爆竹。
闻臾飞忙里偷闲分了点余光观察那“爆竹”,发现他脖子侧面的创可贴和两三张创可贴也盖不住的一道划伤,也就明白这是被唐宋刺了的人。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