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然不知的闻臾飞回到卧室,干净的白T恤散发出阳光的味道,他看清安正在画速写,于是坐到了书桌边另一把椅子上写作业,似乎从清安出现的那天开始,他们就总这样并排坐着学习,这后来几乎成了他对学生时代最深刻的印象。
他写着写着,就陷在这种不远不近的距离里,既觉得甜蜜又觉得悲哀。
两个人各自心猿意马、各自道貌岸然。
清安写完一张卷子心里还没完全平息,他扭头看闻臾飞在干什么,却有点害怕自己的心跳声被他听见,于是略挪远了一点,闻臾飞感觉到异样马上一把拉过他的扶手连人带椅子扯近。
闻臾飞在这些方面的自我也像他妈,他可以躲着别人,但别人躲着他就不行。
被闻臾飞死死盯住,清安这下老实了,插科打诨地开口问:“哥哥你在写什么?”
闻臾飞心里的邪火原本还没灭,但忽然从窗口袭来的习习凉风令他把心轻巧地搁下,好像看进清安的眼底时就立刻宁静下来,他缓和了表情,却没移开眼睛,发出的声音近似于低语:“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他柔声念着自己默写的词句:“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清安听不见,却被眼前的默剧所蛊惑,他先看闻臾飞英俊无俦的眉眼,又寸寸下移落在他薄薄的嘴唇上,跟着节奏一张一合,似乎牵动着脑海里的某根麻筋,接着又将目光移回他此刻缀着星子般,带有某种神秘色彩的眼睛。
“哥哥有喜欢的人吗?”
清安说完这句话,试探着抬起手指,像在尝试着伸出手去碰触那诱人的禁果,轻轻落在闻臾飞的喉结上。
闻臾飞呼吸一窒,微微向下俯视着那惑人的毒蛇,清安的嘴唇微微张开,眼睛向上抬着,瞳孔里映出自己的身形,凝着一层暧昧的水光,眼睫翕张,几乎在凝滞的空气中掀起小范围的狂风。
闻臾飞像被下了吐真剂的被审讯者,神智被少年的一呼一吸牵动如踏轻云,开口说话时声带细微的震颤传递到清安的指尖:“有。”
清安不易察觉地向前倾了倾,不管他有没有看清闻臾飞的唇形,一个字的答案都让他心悸,他攥紧拳头,调整了一下呼吸:“是哪一种喜欢?”
闻臾飞抬手比划,用到了他最早学会的一个手语词汇:是代表爱的那一种喜欢。
清安喉咙口开始发紧,酸楚和莫名的焦急情绪往鼻腔里涌,却没再说话了。
为什么你不让我知道?你看不出我那么喜欢你吗?
清安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喜欢有因有果、有名有姓、有滋有味、有悲有喜,还希望能有始有终。
两个人各怀心事不再交谈,初秋的夜晚异常静谧,虫鸣似乎都不甚清晰,闻臾飞仰躺在床上翘着腿,一直到前半夜过去仍然全无睡意,身旁传来清安轻缓的呼吸声,他又一次感受到近在咫尺却无法碰触的某些感情。
外置耳机没用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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