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了,也不是专门逮他,想着你明天要走了,特地早点回来的。”
容丽君一句话就把闻臾飞的肝火说熄了,他态度好了很多:“你们忙你们的,不用管我,去了那边我爸会给我安排,反正别说小安了,他也是舍不得我。”
容丽君心说他肯定舍不得你,这还用你说?
“你走了他也没辙,以后只能自己睡。”容丽君打算就此揭过,以一句戳心话作结。
清安始终保持着沉默,不声不响地站在闻臾飞身后,冷眼看着一切。
临行这天闻臾飞为王胤的海鲜大咖报了销,兑现他曾经承诺成事之后的那顿大餐。而后容丽君一家三口送闻臾飞去上大学,从车站外追到车站里,从候车大厅追到检票口,恨不得从家里追到学校去。闻臾飞从未想过要离开他们那么久那么远,一直到独自一人排在检票的队伍里才有了实感,心里酸得难以忍受。他转身在茫茫人群里找那一家人,提心吊胆地像怕遗失什么重要的东西,反反复复扭头检查,发现那三个人始终站在不远处一个灯牌旁,眼不错地看着他。
闻臾飞一腔热泪差点涌出来,他拖着行李箱快步跑回来,冲过去一把抱住清安,深深看了清旭辉和容丽君一眼,发音时音调低得不能再低:“我走了。”然后快步奔回队伍最末尾,不敢再回头。
闻臾飞经过检票闸机消失在乘车通道口时,清安还能感受到刚刚那个拥抱胸膛相贴的余温,他脸上求而不得的哀伤直白又鲜明,容丽君看在眼里心疼得不行,拍拍他的背聊以安慰,转而想分开也算好事,或许能让清安有个重新选择的机会。
闻臾飞的离开,对于清安来说相当于釜底抽薪,对于闻臾飞自己来说又何尝不是,他将会像遗散在外太空的轨道碎片,漫无目的地绕圈。他坐在大巴上,汽车发动后便开始盲目地找事情做,在背包里翻翻找找,看见几个小面包,是出发前清安怕他在市里换乘火车没时间吃午饭特地给他装上的。他撕开包装袋,干巴巴地嚼,没一会儿眼前就模糊不清,大颗大颗泪水滚滚而下,他憋着一股气把面包咽下去,对周边乘客探究的目光全不理会,靠在车窗上,小声地呜咽起来。
晚上容丽君没有想到清安会主动找她谈谈。她坐在清安房间的椅子上,看到他画架上还摆着一副画了一半的闻臾飞。清安在客厅和闻臾飞通完话掩上门,把清旭辉大力搓衣服的声音关在外面,走到床边坐下,还未开口先卸了一口气。
“你看出来了,我喜欢哥哥。”清安开门见山地坦白。
容丽君叹了口气:“你这孩子,怎么就不知道收敛,我根本不用看就晓得。你这样不行,现在臾飞走了,你好好读书好好走正路,快点纠正。”
清安两手往床上一撑姿态放松,头微微仰起,露出干净的脖子和喉结:“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他呢?你说过希望我和一个比你们更爱我的人在一起,除了他,哪里还有这样的人,他对我那么好,我喜欢他有错吗?”
容丽君在心里咆哮:都怪闻臾飞!没有一点分寸,害人又害己。
“喜欢他没有错,但占有他是错的。”容丽君尝试着跟清安讲道理,“你知道臾飞那所学校很牛吧,知道他那么优秀,前途能有多宽广,我们谁都不能成为他的拖累,他可以自由地学习、享受大学生活、谈恋爱、选择职业和以后生活的地方,而不是去捆绑他,让他成为一个同性恋。”
这三个字从容丽君嘴里说出来让清安有点僵硬,他不会说闻臾飞早就逃不开了,现在连床都上过了,已经绝无可能逃脱同性恋的命运了。
“同性恋这么不好吗?”清安问。
容丽君:“不好,虽说人生多是殊途同归,但这就像选了最曲折的那条路,很多时候都是逆水行舟,多少人以为自己能坚持,中途却还是分开了。”
清安没去在意前面的话,而是在想,他和闻臾飞会中途分开吗,什么样的困难才会分开他们呢?
“小安,妈妈劝你再试试,去喜欢臾飞以外的人,去试试喜欢女孩。”
清安不做声,往后倒在床上,不知道是听进去了还是仍在闭目塞听。
他从前和闻臾飞整天整天在一起,后来能够习惯闻臾飞上学而自己在家干等着,也能够习惯闻臾飞住校一个月回来一次,将来同样也会习惯他半年回来一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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