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里唐宋淡淡地说:“臾飞,我得的是艾滋病。”
大概是风声作祟,闻臾飞愣在原地,脑袋里一阵阵发麻,耳朵里各种声音乱得听不清,等他能够辨别出听见的内容,又觉得很扯淡,这种事情会真实地发生在自己身边吗?哪怕他没有学医,哪怕高中没读理科,也不知道什么免疫系统病毒疾病,对这种病的危险也必然有所耳闻。
他当即就想发火。
唐宋这些年到底在搞什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他双手攥成拳头,又把垃圾袋猛地摔在地上,虽怒火中烧,但又忽然想到现在已经不是发火会有用的时候了。
闻臾飞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稳住自己,等他回神都不知道过去了几分钟还是十几分钟或者更久,他找回的声音也还是嘶哑的:“什么时候发现的?”
“前段时间感觉不太舒服才查出来,应该已经感染很久了。”唐宋就连说自己的病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我在治,还是用的自费药。”
闻臾飞喘着粗气扭身背对着他,望着河面粼粼波光,绵延到远方却看不清对岸。
他才20岁啊。
清安知道这病,也知道这病怎么来以及不好治,但他不知道唐宋的过往和内情,更不知道这时候说什么能够安慰到两个人,于是只能静静坐着。
又是漫长的沉默,直到街灯熄灭,零点的钟声敲响,巨大的烟花升起,把黑夜映得通明。
闻臾飞转过身,从地上拉起清安准备回家去,他的手攥得死紧,还在微微颤抖,步子也不慢,像某种隐忍的发泄。
唐宋跟在后面被那两个人越丢越远,他都以为闻臾飞要就此跟他分道扬镳时,前面两人却停在了岔路口,身影一会儿被烟火照亮一会儿又被黑暗湮灭。
“鳖孙走快点!你睡了一晚上不困我们还要睡呢!”闻臾飞的声音穿过空旷的街道杳杳而来。
唐宋忽然感觉嘴里苦得不行,眼前的路也蒙着层雾越来越看不清,但是他还是加快脚步追上,出声时直接破了音:“来了。”
他抬手抹着眼泪牙关咬得发疼,把人前的从容无谓全部丢弃,在新年的第一天哭着奔向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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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遗憾T T
第51章
这之后闻臾飞每天多了一个送饭的对象,他午饭时间会先把保温桶送到容丽君和清旭辉店里,然后另一份餐盒送到唐宋的出租屋,并亲自给他开窗通风把他的脏衣服丢进洗衣机,又把洗好的挂起来。
“你别给我送饭,我不吃你们的。”唐宋还窝在被子里。
闻臾飞一手伸进被子抓住他的胳膊,使劲拎出来:“起来,快点吃,吃完了我带走,我还要送小安去画画,我自己还要去打工,你个无业游民不要耽搁我们劳动者的时间。”
“会传染的!”唐宋挣开闻臾飞铁钳一样的手,暴躁地吼了一句。
闻臾飞动作片刻没停,把餐盒打开,将两荤两素排布在他的床头柜上:“不会,你没常识吗?日常交往都不会,唾液也不会。你看看你那小心翼翼的样子,这也不吃那也不喝,碰你一下还变个脸,看着不像是怕传染给别人,倒像是怕别人传染给你似的,恶心人。”
唐宋还是坐着没动,面无表情瞪着闻臾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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