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能说是完全不理解,并且也因此困扰过一段时间。”闻臾飞有点迟疑,但还是决心趁机把话说明白。
容丽君心里一悸,平复了几秒,开口时音调不太稳:“臾飞,你既然困扰,就离小安远一点吧。”
闻臾飞瞬间没了声音,他胸口像被掏空,凉风穿胸透骨,变成筛子的心还在勉力狂跳,同时他也开始害怕,像经年的疑惧乍然横在身前,他太怕会失去清安了。
他知道这不是件能轻易被接受的事情,但也没成想会遭到容丽君这样直白的抗拒,他不知道能说什么,手指扣住桌沿半天没吭声。
“我知道让你突然疏远他很难,知道你一直以来对他特别特别好,这事儿莫名其妙也不容易让人接受,给你添麻烦了,实在对不起。但我作为他妈妈,我不忍心做更残忍的事情,我只能请你离他远点,这样他渐渐地就知道你不会喜欢他,也知道自己只是过于依赖你,这和爱情有差距。”容丽君一口气说完然后嘴唇发着抖流下了眼泪。
闻臾飞急得从椅子上猛地站起来,一头撞在了架子床上,他哎呦一声叫唤,蹲下身捂着头,只觉得头晕目眩眼前光斑点点:“不是,什么意思啊阿姨,怎么就给我添麻烦了?谁说我不会喜欢他?”
“我不知道小安怎么会和别人不一样,也不知道他从什么时候开始死命缠着你,让你感觉困扰这还不是添麻烦吗?你不就是因为这个才去住校的吗?我们把他领回家之前他没有固定的朋友,所以你对他好他就误会了,等我发现的时候也已经来不及了,是我对他关心不够,希望你别怪他。”容丽君哭得稀里哗啦,这串话说得不甚清晰,但闻臾飞捂着脑袋集中精神,还是一字不漏地全部听了进去。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不是我喜欢小安吗?不是我怕他困扰才逃去住校的吗?不是我衣冠禽兽在他身上发泄欲望吗?
“阿姨不是的,不是你想的这样,是我先喜欢他的,是我对他做了很多龌龊事他才会走上歧路的……”
“你是好孩子,这些不重要,谁喜欢谁谁强迫谁谁维护谁这些过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事儿太难了,冯一鸣经历了什么你大可以去问一问,他爸软硬兼施地劝阻不是没有道理的,我不想你们两个放着好好的坦途不走,去走些明明能绕得开的弯路。如果有能够回到正轨的可能性,我愿意试试,趁着现在还来得及。阿姨求求你。”容丽君没让他说完就打断了他,悲切的哭诉让闻臾飞胸腔里原本掏空的一块从边缘开始被虫蚁啃噬,一刺一刺的疼痛让他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
为什么啊?你不忍心做的事情我就忍心做吗?难道还有比这更残忍的事情吗?你们也要我做知难而退的懦夫吗?况且,现在真的还来得及吗?
闻臾飞坐在地上气得发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容丽君在电话那边呜呜咽咽的哭声又让他愧疚不已,他垂着头盯着地板瓷砖上几排粗糙的花纹,手指快要掐进掌心里,僵持了好几分钟他开口说:“阿姨,对不起,我不愿意。小安还小,你是他的监护人,有义务对他的成长负责,而我的确负不起。”说到这里他已经抬起了头,眼里的坚决灼灼逼人,“但是我要对我自己的人生负责了。”
他的语气含着金石之坚:“我尊重你替他做的选择,但是我爱他,不管他喜不喜欢我,或者现在喜欢我以后不再喜欢我,我都不打算走什么正轨,我就注定是个同性恋了。”他从地上爬起来,“我才不听你的,别说是弯路,就是回头路、不归路我也会去走。”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气愤地把手机拍在桌子上,到这时他才感觉到自己脑袋上尖锐的刺痛。
除非脑袋真撞坏了,不然谁会答应容丽君那么无理的要求。
容丽君坐在客厅里呆若木鸡,脸上的泪水还没擦干,她回想着刚才的对话有点脱力。
他说什么?他为什么生气?他们从小那么要好,是我的要求真的太过分了?他说他不愿意离小安远一点?因为他爱小安?我为什么从来没有考虑过这种可能性?为什么我理所当然地认为他会答应我?就因为他现在是个成年人了,作为一个负责任的男人更会为别人考虑?为什么没可能是他们两情相悦?抽薪止沸也不行那这事儿岂不是更难办?
她突然意识到无论孩子们成年与否,她都给他们套上了枷锁,但同时她又不敢把钥匙交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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