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拿着衣架时不时敲窗框,告诉我他在陪我,我动都动不了,却觉得很安心。”唐宋消瘦的脸迎着白炽灯毫无血色,“后来,他死了,我连想到最后几天那种可悲的境地都觉得是珍贵的。”
清安看着他静水流深、往事成荫的眼睛,蓄了一晚上的眼泪终于有点忍不住,趁唐宋没注意用手背揉了揉,然后往前走了几步去扶唐宋起来。
唐宋把破了的手指握回掌心借着清安搀他手臂的力量站起身,当他想起那个人时,死亡带来的永恒会让他平静。
清安走到水池边替他打开水龙头,唐宋把手放在水流下冲洗,又示意清安把创可贴放在桌子上,自己拿起来又自己拆开缠上,然后抓着消毒酒精到处喷喷洒洒。
“你爸妈足够怀柔了,而且你忍着是对的,不要让矛盾激化,只要人好好的,总有机会的。”唐宋鼓励地朝他笑了笑。
说完他把自己的手机塞进清安的外套口袋里,轻轻拍了拍:“你用吧,反正也没人找我,别弄丢了,是最新款呢。”
清安咬着下嘴唇使劲忍着那股难言的委屈,他缓了缓心绪,道了谢然后到门口去换鞋。
“这就要走吗?你是来骗我手机的吧?”唐宋笑着说。
清安提起打包好的垃圾和自己家的餐盒站在门边,迎着光脸上的巴掌印更明显了:“谢谢,我决定还是要去画画,我要更努力,别再这么没用,最好尽早到他身边去。”
从唐宋家离开,清安拿着唐宋的手机没急着给闻臾飞通风报信,他暗下决心,尽量不去多想,打算用焚膏继晷的忙碌自建一个暂时的避风港,藏在其中短暂地忘记闻臾飞从生活中强行抽离带来的阵痛。
但就是有人来乱他心神,而且抽着抽着反倒往他身边挤。
闻臾飞当晚没打通清安的电话又因为和容丽君刚吵了架,于是打到清旭辉那边旁敲侧击,清旭辉却不迂回,直言清安手机已被没收,识相的话就别折腾了。
虽然感受得到两个家长的强硬,但闻臾飞不是老实人,他睡觉前翻来覆去,忍不住一个电话打到唐宋那里去,准备叮嘱他关照下清安,铃声响了一阵电话接通,那边却是他朝思暮想的声音:“哥哥……”
闻臾飞之前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惦念有多浓重,但当他听到清安的声音立刻就情绪翻涌,并非惊喜,而是满腔酸涩。
“怎么了?你被赶出家门了?叔叔阿姨有没有打你?你怎么在唐宋那里?”
他急切地问了这一大串,清安的委屈再也忍不住,哽咽着说:“没有……唐宋把他的手机给我用了,爸妈要我们分开,怎么办啊?”
闻臾飞恨不能从听筒里爬过来抱住他,急得抓心挠肝,话是又快又温软:“别急小安,我们想办法,你别担心,我不会放弃的。”
清安越发想哭,直到这时闻臾飞考虑的都是不辜负自己。他忽然想起之前容丽君劝诫过但他从来没往心里去的那句话:不能占有他。
“你先跟我说说叔叔阿姨怎么说的?别哭,你别哭。”
清安并没有真的哭出来,但他憋着眼泪,话音发颤,把冯瑞华那番话原原本本又复述一遍。
闻臾飞在电话那边听得直倒气,杨行健隔着阳台玻璃观察他的模样,以己度人地怀疑他是不是把女朋友搞怀孕了。
闻臾飞渐渐稳住自己,先以安抚清安为主:“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阿姨担心的事情不无道理,我们要给他们做思想工作也不是无处下手。”
说完这句两边都没了声音,清安倒在被子里,床头还摆着没背完的单词本,他左手举着手机贴在耳边,右手则捂着胃,看似无解的未来和闻臾飞毫无保留的爱,让他的情绪器官一会儿绞痛一会儿舒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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