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臾飞又攒足了一句话的气,他费力地说:“梦见你叫了我一声。”
清安吸了吸鼻子,垂下视线,用额头抵着与闻臾飞十指交握的手,闭上眼睛,肩背清晰可见地放松下来,深深呼出口气:“应该不止一声。”
清安跑到神经外科的楼层时严主任正在准备今天的夜班查房,她听见护士高声喊不要在走廊里跑动,一回头就望见了扶着门框的年轻人,他嘴角扬着,是个不明显的笑容,眼里盛着潋滟波光:“哥哥醒了。”
严主任第一次见到他就吓了一跳,当时行凶的医闹跑了,自己刚刚扶着墙站稳,就见闻臾飞摔在墙边,腹部淌出一股股血液。她来不及做别的事情,赶忙掏出手机拨腹外科同事的电话,多年的应急处突经验让她勉力保持着镇定,电话里提示音响了三下她都还记得。忽然这个年轻人撞翻了好几个病人家属咣当栽在闻臾飞面前,膝盖骨砸在地板上不说,手臂猛地撑住闻臾飞头两侧的墙面,关节嘎吱一声弹响,靠着阻力才刹住车。
她以为他是慌乱间摔倒了,结果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两手按住闻臾飞的肚子,甚至做出了把入注的鲜血往回挡的可笑举动,严主任在电话里跟同事交代了情况并招呼周围人过来帮忙,然后在人群围过来后去拍他的肩膀:“你让开,我是医生,要马上安排手术抢救,你到一边去。”
他先是抬起头,恐惧无助让他面色灰败,手还捂着利器破开的伤口不敢撒开,直到看见拿着大卷灭菌纱布的护士他才连滚带爬地往旁边闪,又踩着他随手丢在一边的雨伞摔了个大马趴,等他赶忙爬起来,闻臾飞已经被搬上了急救床,他追着跑了两步被护士挡住,跟闻臾飞隔在了电梯门内外。
这时闻臾飞醒来严主任才见到他身上的活气,不自觉地也带上了微笑:“走吧,去看看。”
她跟着清安回到闻臾飞的病房,门方一推开床上躺着的人手指就动了动,清安快步走过去牵住他的手,伏身侧耳听他想说什么,然后传话筒似的开始准备翻译。
严主任收敛了刚才酝酿起的欣喜,把脸一板:“不用说了,我不想知道,我就是来看下伤口恢复情况。”
她推开清安,接替护士给闻臾飞换药,下手粗暴,是开别人脑袋开惯了的心狠手辣,闻臾飞一皱眉清安就急着说:“轻点,轻点。”
“娇气。”她利落地弄完,然后把手套摘掉双手一抱,“三五天就醒了,身体底子还不错,住个一周的院就可以回去养了,再放你半个月假,回来了可得更卖力工作。”
清安看了闻臾飞一眼,见他点头,便转回来跟严主任说:“谢谢领导。”
严主任实在没忍住笑出来,但她冷漠惯了,连笑都像是冷笑:“哼,你这跟班带得真好。”
清安以为她这就要离开了,她却又把闻臾飞周边所有仪器设备针头药瓶检查了一遍,面目柔和了一些,说道:“我还要谢谢你挺身而出,值得表扬,你不仅能力很出色还很勇敢。”
这次清安没等闻臾飞反应就立正站得笔直,比他军训时还用力,带着明快的笑意朗声道:“谢谢领导!”
严主任意味深长地看了看闻臾飞,铁树开花般笑着离开了。
这句话之于闻臾飞的意义远超字面上的肯定,他一时间激动得难以自已。有些事情坚持一生不难,但坚持相信它正确却很难。当闻臾飞被天性里的柔软捆缚、迷惘不安找不到出路,来自前辈的认可让他明白,生命纵然渺小轻微但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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