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着樟树香,吹散大清早的靡靡气味,让人提神。
阮芳雨握笔沉浸在自我情绪调节和压制中,臭脸一摆——这玻璃谁爱扫谁扫。
黄洋从坐下心里就不舒服,觉着这事责任主要在他,如果不是他手欠把阻隔剂递给仉星航玩,也不会打碎。椅子嘎吱响了声,黄洋屈着膝盖似站不站,班里没人不怕吴敏峰,他英语早读下位扫玻璃发怵。
没等黄洋做好心理建设,身后传来清晰的椅子拖拉声。仉星航站起身,在哇啦哇啦的背书声里,干脆利落转到教室后储物室,拿了卫生工具回来弯腰搞卫生。
吴敏峰从讲台上走下来巡视,本想再说两句,但见打扫的人是仉星航,又打住话头。她在教室转了半圈,所过之处学生们匆匆埋头战战兢兢,生怕跟她有目光交流。
吴敏峰上节课说早读要抽查背诵范文,所有没背过的学生怀里都像揣了八百万只兔子,心脏病都要犯了。吴敏峰不仅打人,罚抄也都是2的n次方起步,万晓倩会的她也会,万晓倩不会的她还会。王中王,火腿肠,一节更比六节强。
吴敏峰背手踱小步,一个学生都还没提起来就先遭不住这遗留的薄荷味儿,绕到后门出去透气去了。
全班先是躲过一劫的一懵,紧接着死里逃生般松气,绷紧的坐姿接二连三垮下去。韩飞做法一样扑腾双臂把气味儿往自己身边扇,周围人效仿,教室里一时间成了大型邪教现场。平日里管花草的卫生委员谋划把后边架子上的绿萝换成薄荷,还要味儿最大的大王薄荷。
专克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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仉星航将碎玻璃简单扫成一堆,有几片崩远的到了隔桌同学椅子底下,刚要捡,女生并紧双腿脸红扑扑的,他当即心领神会,直起腰,笤帚和撮子都并进右手,拿回储物室。
吴敏峰在快要下课前才又进门,阻隔剂味道已经很淡。
错过抽检,同学们脸上表情都带了喜气,乐过了头,还有人敢抬头冲她笑。吴敏峰唇角冷冷一咧,嗤笑了声回敬。
“还有五分钟,拿出张纸,默写。”
“啊——老师时间不够啊老师。”
“老师还是抽查吧,能背完。”
“老师,抽查吧,别写了。”
“安静。”吴敏峰声音不大,但高跟鞋往讲台上一跺,整个人站上去,两腿跨开,像支细长圆规。气势一下镇住全场。
学生们都安静了,下方响起此起披伏的叹气和撕纸声。
什么叫乐极生悲?这就是活生生的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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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熬到下课,黄洋吐一口长气,生无可恋往后仰,枕在仉星航桌沿,哭唧唧说:“仉哥,我好想只默对了三句。”他双手捂住脸开始假哭。“怎么办啊,我这次不被敲断手也要抄断手……”
仉星航低下头,继续给他添堵。“据我观察,敲的跟抄的不会是同一只手。你用右手抄,英语老师就会敲你左手,你要是个左撇子……”他探身低语,讲鬼故事一样把黄洋吓得寒毛倒竖,双目放空。
“我的两只手……都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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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晓倩踩着下课铃声来的,一双运动鞋也挡不住她六亲不认的步伐,掺杂火气,狂风一样。
吴敏峰刚走她就站在教室门口,一班两大“灭绝师太”见面,互相对了个眼神谁也没说话。吴敏峰刚收拾完满脑花花肠子的学生心情不错,万晓倩则是像只要发飙的金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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