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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嬷问:“航航,挂面吃吗?”
“吃。”仉星航盯着站在灶前阴影中的阮芳雨,隐约能看到侧颈和耳垂都红着。“哥做什么都是好的。”
阮芳雨起火,在煤气嘶嘶燃烧中不留情嘟囔:“那我去巷子口给你称两斤老鼠药。”
第27章 都是套路
依旧是洋葱炒锅的鸡蛋面,热气腾腾端上餐桌,头顶暖黄色灯把桌前三个人的影子投在脚下。阮芳雨给仉星航递筷子,仉星航趁机勾他指尖,被阮芳雨反手敲了手背。“赶紧吃饭。”
阿嬷听到筷子敲击手指的清脆,下巴一低责备。“阮阮别欺负人。”
仉星航最擅长装乖,阿嬷替他出头了,他审时度势的退一步假装大度,目视阮芳雨笑。“没关系的,又不疼,哥跟我闹着玩儿呢。”
“他就会装。”这套路下雨那天阮芳雨在教学楼前已经见过一回,对方故技重施,他不甘心掐腰。“他在你面前装自己像个人。”实际上就是条乱咬人的疯狗。
阿嬷不明白他今晚怎么说话怎么总是过头的刻薄,不知触动了什么,放下拾在手里的筷子,脸上皱纹一垮,极轻叹息。“阮阮,你该收收性子了。”
人老了心事会变大,阮芳雨知道阿嬷如今一点小事都会感伤,总想她没了以后自己该怎么办。
阿嬷频繁考虑自己后事,阮芳雨却一次都没想过,他不敢想,每次起个头心里都打颤受不住。他从记事起就跟着阿嬷,这是他唯一的依靠,他要阿嬷长命百岁。等着他长大。带她走出陈旧腐朽的小屋……
阮芳雨沉默垂着眼睫,灯下纤瘦骨架支撑着身体,两个人的沉默让气氛凝重,窗外传来清晰的晚睡的虫鸣。
他筷子碰到碗沿,把自己碗里的蛋花夹了一块给仉星航。
每个人都有软肋,仉星航惯是个会察言观色的,愉悦笑,冲着阿嬷说:“谢谢哥。”
他出声表示两人和解。
阮芳雨跨坐下,心道幸亏不是个傻逼,低头把表层坨了的面条搅开,漫不经心说:“我打你一下,分你块蛋养伤,咱们扯平了。”
“没有扯平。”阮芳雨眼睛一瞪,以为他要来什么大转弯。仉星航夹着泛油光的蛋花。“是我赚了。”他把手从桌面上伸过去,欠欠地说:“哥再多打我几下呗。”
一句话让气氛松快,阿嬷露了笑。“航航别瞎闹,喜欢吃让阮阮再炒。”她对仉星航,留露出很明显的喜欢。
阮芳雨心里发酸的垂视眼前手——指骨纤长,骨节分明在拐角处泛着瓷光,心中不合时宜的想,还挺好看的。然后手一拨,口不对心回了个。“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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仉星航端着一大碗面,手肘抵在桌上,低垂眼皮用筷子翻搅,迟迟不入口。
阮芳雨抬头看了他两次,心想是吃不下了。就一碗蛋包饭的食量,装了半盆芋头后还能吃下一碗面?视线相碰,仉星航眼梢弯了,问阮芳雨。“哥,有醋吗?”
阮芳雨腰杆笔直的端起碗喝下最后一口面汤,在阿嬷开口前起身去角落厨房碗窝里拿了瓶醋回来跺在桌上。
他吃饱了,坐在对面抱着手臂往后一仰,一脸的‘我就要看着你吃完’的揶揄表情。
阿嬷是第一个吃完饭的,但秉承“食不言,寝不语”的准则一直在等待仉星航,毕竟这是客人,要陪到最后。
仉星航倒完醋,翻了两下,几经犹豫,还是没有往口里塞,又抬头问:“哥,有酱油吗?”
阮芳雨知道他是在拖延时间,嗤笑了声,第一次这么好脾气的有求必应,过去把家里所有调料和酱油一并搬过来,玻璃瓶子叮叮当当都堆在桌上,大方说:“加,随便加。”还好心把胡椒粉扭开。“要不然来点?开开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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