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到了有求必应,仉星航又怎么能不得寸进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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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芳雨坐在床边椅子上,单手操作写卷子效率慢了不少。周围异常安静,门口那两只麻雀也在刚才关门时惊飞。
有时候环境太安静也不适合学习,容易走神,思绪会飘。阮芳雨握着笔,笔尖摩擦卷面的沙沙声逐渐消失。脑中忆起和仉星航刚认识的那夜。
这些年,那段记忆一直被他关在密不透气的匣子,埋在心底最阴暗处,每每触碰都悔不当初。
因为那夜发生的事情太让人反感恶心,以至于扭曲了他今后的性格。
此刻万籁俱寂,心中长出无数细小触角,纠结着靠近盒子,掀开一个缝隙,试探打开……
阮芳雨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能保持心平气和了,勉强将自己置身站在局外人的角度,发现那天本身就是晦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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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大雨瓢泼,电闪雷鸣,手臂粗的电光撕裂天边,末梢炸开一片。风很大,雨很冷。阮芳雨浑然不觉伞已经被吹翻面,僵硬撑在头顶,在大雨冲刷的街上踽踽独行。
那时候他只有十四岁,刚从医院出来。
医生告诉他,阿嬷的眼睛耽误了,这辈子都不会复明。这句话无论是向前还是向后,都意味的太多。
暴雨如注,模糊了两侧房屋街道,看不清周围景致,只听到雷点连着雨点哗啦。昔日熟悉的街巷变得模糊,他甚至连回家的路都分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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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情况他下,他遇到了仉星航。雨点被狂风卷着拍在脸上,阮芳雨原本什么都看不见,但抬手抹脸的瞬间,睁开了眼,一道闪电正从头顶划过。两个巧合,一瞬光明,他在天塌地陷间看到蜷缩在垃圾桶旁的仉星航。
像只被遗弃的小猫。
阮芳雨从懂事就知道自己是被捡回来的,许建三每每形容他都会说像只被遗弃的猫儿,蜷缩在巷口那棵老槐树下。或许是这一点共鸣,也或许是走投无路的阮芳雨想找份寄托,茫然地抓住点东西,什么都行。
他知道很危险,可他还是不受控制走过去,伸出手,沙哑问对方要不要跟自己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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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并肩走过了漫长的黑暗,但阮芳雨还没看清对方长相就被摁在了地上。他们滚过半间屋子,铺天盖地的木质信息素将他充斥包围,顺着呼吸灌进胃里,搅弄的他作呕。
他们浑身湿透,紧密相贴,撕咬、啃噬、骨骼碰撞骨骼,鲜血混在一起……
阮芳雨被强迫给了标记,尽管只是个临时的,但也是他在强制中被迫屈从的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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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细微鼻音将阮芳雨拉回现实,记忆从昏暗血腥深夜回到明亮的校医室,消毒酒精的味道浮在半空中。他盯着手里卷子讷讷眨了下眼,才恍然发现自己翻完了那段从不敢触碰的记忆。
睡梦中的仉星航紧蹙眉头,无意识勾起手指更紧握住阮芳雨的手。点滴打久了,他的指腹带着丝丝凉意,连以前温热的掌心都凉了。
阮芳雨放下卷子,回忆牵动下他恍惚了,目光触到如今的仉星航,有一瞬间难以遏制的厌恶从心底流出。但他大概已经习惯去照顾别人,用温热的手握住仉星航指尖,小幅度揉搓,将体温传递过去,替他暖热。
在没遇到仉星航以前。他想:如果有一天再相遇,无论何时何地,他一定会疯狂报复,不惜代价,要让那人知道被迫的屈辱是什么滋味。他原以为这份恨浓烈地刻在骨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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