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嘈杂声似叠浪,一层层在耳边聒噪,他听不真切,只觉十分吵闹。这些声音自灵魂深处诞生,如蛆附骨,挥之不去。
阮芳雨听到他逐渐粗重的呼吸,有些担心。手从桌下探过去抓住他僵硬手指。
呼吸声戛然而止,仉星航埋在臂弯间的双目惊恐瞪大,在一片黑暗中……
“你怎么了?”阮芳雨顺指尖往下揉捏他僵硬手指,挪到掌心,摸了一手冷汗,他终于急了。“你哪里不舒服,那里疼?”
声音敲击仉星航耳膜,把那层嘈杂的隔阂一点点撞破——
仉星航下意识抓住那只手,又在呼吸恢复均匀后有意识松开。他直起身,从臂弯中把头拿出。“没事,没什么。”
他脸白的吓人,几乎退了血色,瞳仁往下偏,视线落在阮芳雨手上。
“哥还疼吗?”
阮芳雨紧着眉头。“你做噩梦了?”
“嗯。”仉星航半真半假地说:“梦到一些小时候的事。”从阮芳雨对他坦露出好感开始,他的精神就紧绷着,欣喜若狂和竭力克制从两端拉扯,脑海中经常会浮现小时候的镜头,回忆起被关在潮湿阴暗地下室中,暗无天日的漫长等待死亡……
但凡涉及仉星航小时候,阮芳雨都觉不会愉快。这人无论哪个时间段的记忆,似乎都无法拿出细翻。从未听他说过“我特别开心”。
阮芳雨突然就想听他说一次,略作犹豫。“你能跟我说一下你小时候的事吗?”
他想了解仉星航过去,虽然揭开沉伤并不是一件好事,但从未愈合的伤口一直掩着捂着,只会愈发腐烂发臭。
“嗯……”仉星航沉吟,似乎在考虑搪塞还是实话实说。
阮芳雨不想听他扯谎,这人总会把假的说的比真的还真,敲打提醒。“我是你哥。”
这话又触及到他刚安抚好的情绪,仉星航问:“仅仅是哥吗?”
阮芳雨被这话噎住,不合时宜想起上午连廊相拥时一起说的疯言疯语,滚烫血液从心口蔓延,摧枯拉朽烧到脸上。
“不然呢,你想轰轰烈烈的让全校知道吗?算了吧星航,我们都只是学生。”
“那哥要怎么保证你只属于我?”闹得人尽皆知也并非仉星航本意,他从不在意无关紧要人的想法,不过是想宣示主权,满足自己偏执的占有欲。
阮芳雨不明白。“我属于谁,由我自己的心决定,除此以外,任何人都干预不了。我是个活生生的人。”
仉星航四肢充血,不敢再看他了,错开目光。“别这么说,哥,我会忍不住给你终身标记。”
他知道自己不正常,所以说完这句话就牢牢闭上了嘴。
狭小的课桌间两人都安静了,随即上课铃响,周围仅有的嬉闹说话声音消失,吴敏峰站上讲台,打开ppt,话题终结,就这么开始上课。
。
他们彼此谁都没说话,一直沉默到放学。桌椅挪动和卷子哗啦声混着哀嚎结束了劳累的一天。
老黄脑瓜锃亮埋在猪突狗进奔向的学生间,手握卷子翘脚指点。
“阮芳雨,你跟我来。”
阮芳雨正收拾好了书包,见老黄“风雨飘摇”的堵在门口,随意往肩头一甩麻利跟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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