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吹拂,莫尔开口打破沉默:“作为告别,不送我一个礼物吗?”
“你想要什么?”
“一个吻怎么样?”
星光倒映在他蓝色的双眸里,熠熠生辉。
艾西靠近他,一个蜻蜓点水的吻落在他的唇上,旋即离开。
不是额头或脸颊,而是嘴唇。
在大陆的某些地方,有这样的说法,额头属于长辈,脸颊属于友人,而嘴唇只属于爱人。
艾西不知道这说法,她单纯地没往其他方面想。
这个吻和他们曾有过的其他亲密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但不知怎么的,红晕爬上艾西的脸颊,她仰头看着莫尔。
寂寥的寒风卷过荒野,那双她所熟悉的蓝眼睛里泛起些许浅淡柔和的笑意,像晴日下的残雪般一闪而逝。
星辰融化在他的眼眸里。
再去看时已经消失了,艾西忽然感觉心脏变得难受。
这个人就要走了,回他该回的地方去,可能再也不会见面,这是一早就知道的事。
她只是稍微的,稍微有点舍不得。
“该回去了。”莫尔说。
外面越来越寒冷了。
他们依照原路返回,莫尔将她送到房间门口。魅魔们在自己的房间里玩纸牌游戏,偶尔向外窥视一眼。
在房门口,艾西又问道:“明天……你什么时候走?”
“有可能一早就走,也有可能等到晚上。”
“那——”艾西张开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于是只好又把嘴闭上。
“晚安。”莫尔却笑着对她说。
“晚安。”
104.告别
在这件事上他说谎了。
他今晚就要离开。
露西同样没有睡,在实验室里等着他回来。
莫尔没有要带走的东西。
他离开骑士营时只带走了一匹马,现在需要的也只是一匹马。酒馆老板将他骑来的马照料得很好,那是圣骑士赛门的坐骑,和主人一样强健而忠诚。
只是一向温顺的白马抗拒他的接近,只能用驯马技巧强迫它安静下来。
这是不能使用圣光的又一个坏处。
安修斯在他的胸膛里冷笑:“呵,爱情,多么令人感动。”
自从堕落之主住进了他的身体,就一直在脑子里喋喋不休,吵个不停。大概是他当了太久的魔物,积攒了百年的怨气急于找个人抱怨。
毕竟幽密之森里又没有忏悔室,可以在里面找个牧师聊天。
魔物的血一寸一寸侵蚀着他的身体,和原本的血液相处得并不和睦。每一根骨头深处都在疼痛,万亿只蚁虫啃食骨髓与血肉。
堕落之主最希望夺取他的神智,无时无刻不在尝试侵占他的脑子。为此,耳边嗡嗡的虫鸣一直没有停止,像甲虫用并不锋利的颚锯着他的头盖骨。兴许那声音真实存在,又兴许只是神经被撕扯而产生的幻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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