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这场歌剧的女主角。”坐在祈秋身边的安迪温和地回答,“我们接下来要看的,是卡珊蒂亚与她的恋人一见钟情的故事。”
“那是一个,”他嘴角翘起,“非常甜蜜、非常美好的故事。”
他话音刚落,周围的灯一盏盏亮起,照亮圆型的舞台。
该怎样形容眼前的这一幕……仿佛所有的光芒仅仅凝聚在舞台之上,除此之外全是黑暗,像海中孤立的浮岛,像林间悬挂的灯笼,吸引趋光性的飞虫蜂拥而至。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舞台吸引、也只能被舞台吸引。
悠扬的曲调割过小提琴的弓弦,飞舞的蝴蝶拥簇一道人影踏上舞台。
无数道目光隔着怪异的蝴蝶面具看向光影中的人,台上的女人浑然不觉,展开嘹亮的歌喉。
听到第一句唱腔,祈秋搁在膝盖上的指尖颤了颤,一只蝴蝶飞过她眼前,没入光影中。
圆滑优美的唱腔应和高昂的乐曲,安迪眯着眼听得如痴如醉,祈秋看着舞台上女人一个人唱独角戏,她或走或舞,蝴蝶吻过她的喉咙、肩膀、小腹、双腿,栖息在火耀的红裙上。
不会有错的。
祈秋不可能听错。
女人的声音——嘹亮华丽的声音,恐惧哀嚎的声音,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哑叫喊的声音。
她怎么可能听错?
倒在血泊中被人抓住腿拖走的女玩家,皮肤划在坚硬的路面沙沙作响,她最后的声音回荡在楼道里久久不散。
“不要!不要相信——”
“蝴蝶在我耳边念诵絮絮爱语,我一看见他,胃里扑扇翅膀的小家伙七上八下。一定是命定的缘分,一定是天赐的姻缘,我想,我对他倾心不已……”舞台上的女人脉脉吟唱。
优美的歌声与凄惨的呐喊在祈秋耳边重叠在一起,血泊中的女人与台上的歌者在祈秋眼前重叠在一起,漂亮的蝴蝶萦绕在红裙周围,一下下亲吻女人的肌肤。
蝴蝶食腐。
八音盒上起舞的那人,光滑白皙的皮肤下又藏着怎样腐烂流水的肉?
“被蝴蝶眷爱的女孩儿、能饰演卡珊蒂亚的演员……”祈秋回念从小镇居民口中听来的只言片语。
这出传说中最经典的歌剧不是每天都在歌剧院上演,饰演卡珊蒂亚的演员换了又换,八音盒上的芭蕾舞者千人一面,演绎重复无数遍的唱词。
卡珊蒂亚是谁?
什么人是能饰演卡珊蒂亚的演员?
安迪看这出歌剧看了无数次,他究竟在看什么?
死去的女玩家这辈子没学过声乐,她的唱腔却完美圆润,仿佛登台献艺几十年的成熟歌者,每句唱词咬得清晰明了,又长又绕口的爱语信手拈来。
抛去大段大段爱得死去活来的排比修辞句,歌剧讲了一个不算新奇的故事。
名为卡珊蒂亚的贵族少女对一个穷小子一见钟情,她自言从看到他的那一刻开始,她胃里的蝴蝶再停止不了飞舞的冲动。
卡珊蒂亚的父母斥责这对不门当不户对的婚事,将卡珊蒂亚关在房间里不准她与恋人相会。
思念成疾的卡珊蒂亚日日对窗外花园里的红玫瑰哀叹:嗅不到玫瑰的芬芳,蝴蝶像死了一样要钻出我的心肺。
她不吃不喝,口中吐出一只又一只蝴蝶。无数只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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