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到底为什么要和许渊一起到他外婆家帮老人种菜,因为他骨子里劳动人民的DNA动了吗?
程家洋一边思索,一边喝了半锅绿豆汤下肚。
如果不是许渊提前盛了一保温桶的绿豆汤出来,程家洋还可以继续炫。
“淳朴而有意义的一天。”程家洋满意地拍拍肚皮,围着许渊开来乡下别墅的车转了两圈,“又换新车?上次那辆的喷漆不是改得很好看吗?好喜新厌旧一人。”
“你要就拿去。”许渊不在意地说,他盯着后视镜单手倒车,“等会儿到半途,你下车让司机来接,我还有事。”
程家洋:懂了,需要人家的时候把人家拉过来种地,不需要人家的时候半途把累赘丢车,铁石心肠一男的。
“你不会又是要去找那个长得很漂亮但特别高冷的妹子吧?”程家洋问,“绿豆汤也是给人家带的?”
“高冷?”许渊费解,“你说啾啾?她和高冷能有哪个字沾边?”
回回看他都得费劲仰头,被人群挡住的时候悄悄踮脚,踮不稳落在地上又倔强地再踮起来,努力维持矮个子的不屈尊严,就很可爱。
说话又轻又软,想听清只能离她一近再近。喜欢揪人袖子或者拽住衣角,走在一起时会落后他半个身位,像是时时刻刻准备把自己藏在许渊背后,悄悄探头。
啾啾没什么距离感,被他捏着手心肉玩也好,揽住肩带着走也好,抱着腿上喂食也好,最初的僵硬后很快习以为常,偶尔会用困惑和不解的眼神面对许渊的心血来潮,但很少拒绝。
她浑身上下能和“冷”搭边的只有体温,冰冰凉凉像颗果冻,夏天抱着十个空调都不换——许渊刚开始还为啾啾居然能在没有空调的夏天生存而震惊,在实际体验后他恨不得扎根祈秋没有空调的老破小不回家。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房子自带鬼屋特效,特别阴森湿冷,夏天舒服到许渊能在床上瘫成一团液体。
“她不高冷吗?”程家洋比许渊更费解,“很难接近啊!完全说不上话,眼睛里也看不见人。我跟着你见她三回了,我怀疑人家连我名字都没记住。”
许渊:“啾啾为什么要记得你的名字?你是什么很重要的人吗?”
自己的发小,是个狗也要哭着原谅他,程家洋忍耐。
“到了,下车。”许渊找了个路口把喋喋不休的发小放下,用贿赂堵他的嘴,“车钥匙在同个盒子里,要哪辆自己拿,我先走了。”
车里少了个人,空气都安静了几分。
许渊握着方向盘,想起发小对祈秋的评价。
很难接近、很难了解、很难交心的一个人。
倒也说的没错。
许渊查过祈秋的交友圈,除了工作上的编辑和误打误撞认识的宋名茗,她几乎只和他有固定联系。
连家里第二把坐人的椅子,都是为了他才去买回来的。
像座游离于人海外的孤岛,偶尔有人被风浪吹上岸,也很快被驱逐着驾驶小船离开,不许落脚。
许渊为什么能停留在海岸边,不被风浪卷走?
是因为没办法吗?新来的陌客自顾自在沙滩捡拾有趣的贝壳,拿树枝串起海鱼烧烤,摘一簇簇白色的小花编织花冠,他不惧翻滚的海浪,不惧呼啸的飓风,孤岛于是拿他没有办法,只能想:等他腻了,他自己会走。
在那之前,她只得让开通往岛屿中央的小路。
陈旧的铁门从里面被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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