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也没有想到,不过四年,太子和承王陆续倒台,永安帝驾崩后,竟留遗诏传位于誉王喻景迟。
直到新帝登基后两年,面对政通人和,百姓安居乐业的一片康泰之象,那些当初纳罕于既没有强大的母家支撑,又能力平庸的誉王能继承大统的人,才逐渐明白过来。
他们的新君根本不是什么庸碌之辈,而是蛰伏已久的狼,所有的乖顺软弱都不过是在韬光养晦,只等伺机而动,一口咬住敌人咽喉,夺其性命。
而如今这匹狼收起了獠牙,敛起了所有的杀意,正在慢慢麻痹他的敌人,使他们放松紧惕。
赵如绣还在她耳畔同她絮絮地说着:“这射箭限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内谁得了头彩,便是此人胜,若无人射得头彩,就按射下的数量和大小来计分,分最高的便是最后的赢家。”
正说着,场上响起一阵惊呼,承王射出了第一箭,他一击即中,箭矢直接刺穿了系带,射落了那只中等大小的锦囊。
承王放下弓箭,挺了挺脊背,露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在旁守着的侍卫将锦囊捡起,看了一眼,高喊了一声“拾肆”,另一侧站着的内侍立刻低头翻看起手上的单子,旋即用尖细的声儿道:“金镶玉嵌宝蝴蝶簪一对。”
这厢话音刚落,又听一阵破空声,萧鸿泽也同样射中了一个大小相同的锦囊。
内侍的声儿很快又起,“和田玉朱雀纹扳指一只……”
“今年的彩头倒还不错,以七哥的箭术,只怕又能赢得满载而归了。”喻澄寅鬼灵精怪,说着说着,蓦然从椅子上跳起来,兴致勃勃道,“不若我们来猜猜,今年会是谁拔得头筹。”
她让贵女们围拢到一块儿,也不知从哪里学来民间赌场的伎俩,让身侧的婢女取出一张两百两的银票,拍在桌案上,信誓旦旦道:“本公主今日就赌我七哥会赢!”
贵女们面面相觑,皆是不动,毕竟谁也没干过如此不雅的事,还是其中一个湖蓝衣衫的女子先拿了张银票,缓缓放在桌上,底气不足道:“臣女赌安国公赢……”
她开了这个头,其余几人也放开了些,陆续开始押宝,连苏婵也跟着六公主一块儿押了承王。
到最后,便只剩下了赵如绣和碧芜。待赵如绣大大方方押了萧鸿泽,众人的目光一时都落在了碧芜身上。
就目前的局势看,被押得最多的便是承王和萧鸿泽,两人在箭术上势均力敌,不相上下,往年都曾拔得过头筹。
碧芜不可能押承王,她正想支持自家哥哥,却听喻澄寅蓦然问道:“萧二姐姐觉得谁能赢?”
见这位六公主睁着那双潋滟的杏眸期待地看着她,碧芜反倒说不出口了,顿了顿,只模棱两可道:“臣女觉得,这射箭除了凭本事,也是有运气在的,纵然箭术不佳,也不代表没有取胜的可能。”
喻澄寅不解地眨了眨眼,问:“萧二姐姐这话的意思……是觉得我那箭术最差的六哥也会赢?”
碧芜霎时愣住了,她说这话本是想糊弄过去,不曾想这位六公主居然这么理解。
她不敢说不是,唯恐得罪了誉王,可又不能称是,迟疑片刻,答了个“自然也是有可能的。”
好巧不巧,此时,场上的誉王恰好射了一箭,那箭软弱无力,堪堪擦了个树枝,就飞了出去了。
喻澄寅脑子一根筋,不会转弯,直接将碧芜的答案理解成了“是”,看向外头这一幕,忍不住笑起来:“萧二姐姐既押了我六哥,可不能反悔了,你许是不知道,我那六哥的箭术实在不好,你这回注定是血本无归了,毕竟连我阿婵姐姐都没押我六哥哥呢。”
碧芜闻言看向苏婵,却发现苏婵也在看她,唇间含笑,眸光却有些冰凉,盯得她浑身不自在。
她干巴巴地笑了笑,将视线移了开来。
可不是她想赌誉王,实在是迫不得已,这一世她巴不得离他越远越好。
到了午间,日头升上来,明晃晃地挂在头顶,射箭的几人都额间生汗,有些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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