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旋即面露尴尬,“教你看出来了,其实我早半个月就在府中偷偷练箭,这半个月王妃每日都陪着我,她虽对我无太大的要求,但今日怎也不能让她太失望。”
他承认得这般大大方方,反让承王本准备好的话说不出口了,只能强扯出一丝笑道:“六哥六嫂当真是恩爱,六哥能娶得六嫂这样美貌又贤良的妻子,着实令皇弟羡慕。”
提及碧芜,誉王眸中的柔意深了几分,“你说得不错,得妻如此,实乃我人生之幸……”
他似有好些话要说,可身侧的内官已开始着急地催促,誉王只能无奈地对承王道:“那老七,我便先去了。”
承王点了点头,然看着誉王驱马慢悠悠过去的背影,自喉中溢出一丝冷哼,不屑地笑了笑。
然就在他转身之际,却听一声破空声,紧接着是一阵嘹亮的马嘶,周遭忽得喧哗起来。
承王疑惑地转过头去,便见不远处的柳树下,誉王背脊直挺,坐于马上,高举的右手间正握着一截柳枝,枝上红绦随风飘舞。
他脸色微变,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久久都没反应过来。
坐于河岸高楼上的众人亦是如此,这一箭射得太利落太快,以至于誉王顺利在空中抓住柳枝后,他们都还处在茫然的状态。
片刻后,还是太后惊喜道:“迟儿这孩子,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本事,倒是哀家小看他了。”
她看向碧芜道:“小五,同哀家说实话,迟儿莫不是私下里偷偷在练,今日才会射得这般好。”
碧芜自不能说这不过是誉王的真实水平,只能顺势附和,“殿下为了今日的射柳赛,确实颇费了一番心思。”
“好……”太后欣慰地点了点头,“向来觉得迟儿性子淡,如今有了王妃,竟也知长进了,早知道,就应该让他早些娶妻才是。”
碧芜闻言略有些羞赧地一笑,然垂首间眸中却多了几分嘲讽。
性子淡?
他也着实是能演会骗,竟连太后也瞒过了去。
太后当初之所以将她指给誉王,想来看中的便是誉王这个所谓的性子淡,想让她借此躲过皇位争夺的纷乱。然太后却不知道,她这份好意,并不会让她有多太平,恐将来或多或少还会被卷入风口浪尖中。
碧芜抬首复往窗外看去,便见那厢正好轮到承王上场。
誉王经过承王时,在他肩上拍了拍,承王点了点头,却是笑意不深,翻身上马的身影显得格外利落。
正当碧芜好奇他们在说些什么时,誉王止住步子,倏然抬首看来,在与她视线相交的一刻,薄唇微抿,好似看穿了她在想什么。
在他背后,承王射中了柳枝,却因选择的柳枝太低,等纵马疾驰过去时,已然来不及,可他好胜心切,坚持要去够,一个不稳,直接从马上摔了下来。
泥地本就脏,他翻滚后再爬起来,虽看起来未受什么重伤,可浑身沾满了尘土,蓬头垢面,属实有些狼狈。
碧芜再次看向誉王,他仍在静静看着她,眸色漆黑如墨,分明无言,却仿佛在告诉她她想知道的答案。
她确实也猜到了。
誉王说的,大抵是相信承王一定会赢的话,而正是这话,反激得刚愎自用,争强好胜的承王沉不住气,这才败下阵来。
这个男人,果然是匹不能招惹的狼。
见承王摔下马,太后吓得从座位上站起了身,忙派宫人下去询问,直到得知承王没什么大碍,才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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