啐了一声。
“呸,果然是勾栏瓦肆出来的,当真不要脸,哪个侍妾敢跑到主母房中这般光明正大地勾引主君。”钱嬷嬷满脸不平,转而看着碧芜道,“王妃您就是太心软了些,若是换做别家主母,早就以僭越的罪名给处置了,哪里还给她这样的机会。”
看着钱嬷嬷激动的模样,碧芜晓得她是为了自己好,可她和誉王本也不是什么正经夫妻,何况婚前她也答应过安安分分,不对他的事多加插手,自不可能去惩了夏侍妾。
待钱嬷嬷发泄完了,她才笑着安抚道:“如今我怀着身孕,伺候殿下也不便,不可能一直留着他。这府上也就夏侍妾一个,不让她伺候还能让谁伺候,今日这事儿,我虽是让着她的,但她也得记着我这份情不是,往后就不敢在我面前闹腾了。何况她再僭越能僭越到哪里去,她这般身份,连个侧妃都当不上,还能替代我这王妃不成。”
她说着,拉过钱嬷嬷的手拍了拍,“嬷嬷且放宽心。”
“王妃......哎......”
钱嬷嬷长叹了一声,或是知道劝也没用,摇了摇头,不再说道了。
那之后的大半个月,誉王再未踏足雨霖苑,倒是夏侍妾那厢还去了一两趟。
钱嬷嬷便在她耳畔念叨,说是誉王定是因那日她未留他而同她置气了,碧芜却不以为然,只说誉王是忙。
不过誉王虽是不来,夏侍妾倒成了雨霖苑的常客,隔三差五地来一回,跟成了瘾似的。
钱嬷嬷和银临银钩每回见着她来,都如临大敌,听她说起誉王的事儿,眼白更是要翻到天上去,只差没在她茶里下药了。
碧芜倒是乐意,左右夏侍妾也不是白来,每回都会替她做上一会儿绣活儿,绣着绣着,旭儿的衣裳竟也快给绣完了。
是日午后,碧芜歇过晌儿,夏侍妾又如往常一般来了雨霖苑,她们一个躺在小榻上看闲书,一个绣着衣裳,就听门房派人来通禀,说安亭长公主来了。
乍一听得“安亭长公主”这几个字,她还以为自己听岔,又问了一遍,才知真的是安亭长公主。
她倒是与赵如绣的交集深些,但与安亭长公主的确没说过几句话,她还特意登门来,这是要做什么。
虽一头雾水,但碧芜还是教人将安亭长公主请进来,整理了一番衣裳,起身相迎。
眼见安亭长公主入了雨霖院,碧芜上前艰难地低身福了福,“见过长公主殿下。”
安亭长公主忙一把扶住她,“誉王妃身子不便,就不必多礼了,本宫今日就是来看看你罢了。”
“殿下请上座。”碧芜看向银钩道,“给长公主殿下看茶。”
安亭长公主亲自扶着碧芜在一侧坐下,才在上首落座,她盯着碧芜圆鼓鼓的肚子看了半晌,眸中露出些许疑惑,“誉王妃这肚子,算起来应当只有四个多月吧,怎的这般大,跟人五六个月似的。”
闻得此言,碧芜没显出丝毫慌乱,她既然敢情安亭长公主进来,自然是准备好了说辞,“是啊,我也是奇怪,生怕是腹中的孩子不好,还特意请教了孟太医。孟太医却说不打紧,这妇人有孕的症状各不相同,或是我腹中羊水比旁人多些,看起来肚子才显得更大。”
“这话倒也是了。”安亭长公主赞同地点了点头,笑道,“当初本宫怀阿绣,那肚子看着也不大,谁知阿绣生下来连稳婆都笑了,说这孩子抱着沉甸甸的,怕是比寻常的婴儿还要重好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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