晬礼,但誉王还是得照常去上朝,下朝后交代完一些未了的公事,才匆匆赶回王府,帮衬碧芜几分。
他一来,着实令碧芜松了口气,见她面露疲惫,誉王道:“离开席还有段时间,王妃且去陪陪祖母,这厢有本王在。”
碧芜冲誉王抿唇一笑,福身道了声谢,往摆宴席的厅中去了。
小孩子觉多,待碧芜赶到时,旭儿已然睡熟了,此时正由萧老夫人交给萧鸿泽抱着呢。
萧鸿泽哪里抱过孩子,碧芜一进去,便瞧见他那双在战场上提刀砍敌军首级的手,此时正小心翼翼地兜着一个奶娃娃,他绷着身子,紧张地抿着唇,看着怀中孩子的模样着实让碧芜忍俊不禁,少顷,还是好心替他解围,让姜乳娘将旭儿先抱下去了。
旭儿一走,萧老夫人便忍不住又在萧鸿泽面前老生常谈起来,“你瞧瞧,你瞧瞧,你这亲外甥都百天了,你另一个妹妹,再过一阵也要出阁了,可你呢,二十有四了吧,这后院还是连个人都没有,你是不是这辈子不打算让我这行将就木的老骨头抱一抱重孙儿了?”
萧鸿泽有些无奈地蹙了蹙眉,“祖母,这事儿急不得,你还是莫催孙儿了……”
见他又是这番敷衍的态度,萧老夫人忍不住微微垂下脸,“急不得?你祖母我再不急,别说是重孙儿,就是你娶媳妇我怕不是都瞧不着了!”
碧芜闻言忍不住看向萧鸿泽,前世,她这位哥哥直到战死都是孤身一人,并未娶妻,故而碧芜并不晓得这一世萧鸿泽能不能遇着他的命定之人。
但碧芜大抵能猜到萧鸿泽不愿娶妻的缘由,或是因为自己的处境,才不想连累与他成亲的女子落得个守寡的下场。
她蓦然忆起那次回安国公府时,偶尔听到的话。
难不成前世萧鸿泽的死,真的与太子有关?
碧芜思忖间,却听外头倏然响起通传声,“太后娘娘到!”
她忙急匆匆迎出去,就见太后笑容慈和,见着她的一刻,眼眸都亮了。
“小五。”
碧芜疾步上前,离得近了,才发现太后并非一人来的,她身后还跟着一个装扮素雅的安亭长公主。
为了一视同仁,旭儿的请柬长公主府自也送去了一份。但碧芜没有想到,安亭长公主竟真的会来。
碧芜强压下面上的惊诧,佯作自然道:“见过皇祖母,见过长公主殿下。”
太后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面上流露出几分心疼,“这么长时日未见,小五你怎的比未生产前还瘦了不少呢。”
“看誉王妃这般,只怕是在亲自照料小公子了。”长公主闻言笑道,“我那时生完阿绣,亦是不放心让人来照顾,凡事都亲自亲为,也是如王妃一样瘦了不少呢。”
听长公主坦坦荡荡地提起赵如绣,厅中前来见礼的女眷不由得暗暗对视着,露出古怪而疑惑的神情来。
这段时日,赵如绣封妃仪式推迟的事传得可谓沸沸扬扬,知晓她自尽内情的和不知内情的皆是议论纷纷。
人多口杂,真真假假的混为一谈,就难免生出不少谣言来,其中就有赵如绣移情别恋,不愿入东宫而选择自缢的传闻。
恐怕,安亭长公主这趟来,是有所意图。
果然,就见她紧接着看向碧芜道:“绣儿听闻今日是小公子的百晬礼,本也想跟着一块儿来,但她那身子,自打冬日里染了病,就没有好透,我便没让她来,左右将来也多得是机会,不差这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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