誉王唇角微抿,“旭儿都这么说了,王妃便去歇息吧,歇息好了才能继续照顾旭儿不是。”
碧芜闻言,觉得倒也有几分道理,原本旭儿不醒,她整个人都紧绷着,哪里有什么睡觉的心思,可如今见旭儿醒来,似是好了许多,困意便若潮水一般席卷而来,着实是熬不住了。
她福了福身道:“那臣妾便先下去歇息了。”
誉王微微颔首,目送碧芜离开,方想将怀中的旭儿重新放回床榻上,便觉衣襟被扯了扯,旭儿昂着脑袋道:“爹,饿,饿……”
见怀中的孩子眨着一双圆溜溜大眼睛看着他,誉王虽觉得他今日热情地有些过分,但也没想太多,点头笑道:“好,爹这就吩咐人去取。”
旭儿生病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宫里,永安帝听闻此事担忧不已,孩子长到这般年纪,正是最怕生病夭折的时候,宫中不知道有多少年幼夭折而没有序齿的皇子和公主。
他吩咐李意带着太医院院正再给旭儿好生瞧一瞧,诊过脉后确认没大碍,李意才留下那些赏赐,同院正一道回宫去了,没多久,太后、萧老夫人也接连派人来问。
旭儿这身子一直养了十来日才彻底养好,这十几日,碧芜白天便一直睡在东厢照顾旭儿,夜里偶尔也在东厢留宿。
不过,让碧芜奇怪的事,先前突然变得没那么亲人的旭儿自生了这场病后,又变得极其黏人,尤其是对誉王,不知怎的,总缠着誉王不放,嘴上一声声喊着爹,常是不肯让他走,直到病痊愈了才稍微好了一些。
因为他受风寒生的这场病,碧芜几乎没再敢带着他出去,就算出去也要确定浑身上下都裹牢了。
如此又过了两个月,很快,天便热了起来,转眼便要入夏,是日,碧芜正坐在东厢的小榻上为旭儿缝夏衣,看着身侧自顾自玩耍的旭儿,莞尔一笑。
银铃端着托盘自外头进来,恭敬道:“王妃歇息一会儿吧,钱嬷嬷命人煮了点心,王妃不若与小公子一道吃些。”
碧芜放下手中的衣衫,抬首问:“好呀,是什么点心?”
“是银耳汤。”银铃答“这银耳汤啊,滋阴止嗽,润肺化痰,这个时候喝最是好了。”
她含笑将银耳汤端到碧芜手边,却未察觉碧芜唇上的笑意消失,她直勾勾地盯着碗中澄黄的汤水,眸光颤动,反显出几分恐惧来。
见自家主子久久不动,银铃疑惑地蹙了蹙眉道,低低唤了声“王妃”。
碧芜回过神,强扯出一丝笑,伸出微颤的手去接,下一刻,就听“砰”地一声脆响,没被接稳的汤碗自碧芜手上滑落,磕在青石板上,瞬间四分五裂。
喻淮旭本没有注意此事,听到这声儿,才抬首看去,看到那溅了一地的汤食和碎瓷片,他忽觉脑袋疼了一下,一个画面清晰地从脑海中跳出来。
他看见自己倒在地上,手边有一碗差不多的银耳汤被打翻在地,而他母亲正抱着他,声嘶力竭地喊着他的名字,哭得泣不成声。
喻淮旭不由得双眸微张,许久才反应过来。
难不成,前世他便是这般死的?
银铃看着一地的狼籍,忙弯腰去捡,边捡边道:“是奴婢疏忽,没有拿稳碗,还请王妃责罚。”
“莫捡了。”碧芜将她拉起来道,“你分明看见是我没接稳才摔了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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