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
萧毓盈在碧芜身侧坐下,扫了一圈园中的贵女们,不由得嘀咕道:“可真是什么歪瓜裂枣都来了。”
碧芜闻言惊了惊,忙阻拦,“大姐姐,这话可不兴说。”
萧毓盈却是浑不在意,翻了个白眼,“倒也不是我故意嫌弃看低他们,实在是其中有些人不像话。”
碧芜了解她这位大姐姐,她虽性子烈,容易冲动,但确实不是喜欢在背后乱嚼人舌根的那种长舌妇,今日这般态度,大抵是真对其中一些人厌嫌了。
她前世多是呆在王府和宫里,对这些世家贵女还真不大清楚,但看她们个个衣着鲜亮,不像是人品不堪的。
但俗话说人不可貌相,这个道理碧芜再懂不过,便忍不住倾了倾身子,问:“大姐姐既知道许多,不如与妹妹说说?”
萧毓盈轻咳了一声,挺了挺背脊,旋即压低声儿道:“你瞧那个立在桂花树下的,鹅黄衫子的姑娘,那是吏部侍郎家的嫡次女,别看她表面和善温婉,待下人却是严苛,不,说严苛还是轻了,是简直不将下人当人看,我就曾亲眼撞见,因婢子弄湿了她的衣裳,她便猛扇了那婢子几巴掌,命人将她按在水缸里,险些没溺死……”
她顿了顿,又道:“再看东面池塘边,粉衣蓝裙,正掩唇笑的,是大理寺少卿之女,那可是个心机深的……”
碧芜听萧毓盈一一说着,不由得瞠目结舌,想不到这些个贵女淑雅美貌的外表下,竟是这般令人不堪,她惊叹道:“大姐姐,你也太厉害了吧,竟知晓这么多!”
“那是。”萧毓盈得意地扬了扬下颌,“你大姐姐我在京城十余年,未出阁前大小宴会不知参加了多少,这双眼睛什么妖魔鬼怪不曾见过。方才我说的那些人可是万万不能让大哥哥选的,这样的嫂嫂进门,家里岂非闹翻天了。不过,其中也不乏好姑娘,你瞧那边……”
萧毓盈如数家珍地继续给碧芜指着,姐妹头挨着头,时不时传来低低的笑声。
喻淮旭听着母亲和姨母在那里“道人闲话”,百无聊赖地吃下了小半盘桂花糕,忍不住打了个饱嗝。
他在园中众贵女间扫过,余光蓦然瞧见一个高挺的身影自花园一侧的小径阔步行来。
园中忽响起一阵吸气声,碧芜下意识以为是萧鸿泽来了,还未仔细去瞧,便听奶声奶气的一句“父王”。
这才知是誉王来了。
旭儿先前一直喊爹娘,虽说这个称呼更为亲切些,可到底不成规矩,钱嬷嬷便私底下教他,人后叫什么都可,但在人前要记得唤“父王”“母妃”。
旭儿聪明,很快就记下了。
誉王本就是容貌再俊朗清雅不过的男子,乍一出现在园中,顿时便将众贵女的目光都吸引了去,众人忙上前,冲誉王低身施礼。
萧毓盈见状,忍不住对碧芜附耳道:“瞧瞧有些个人,行礼时矫揉造作,眼睛快都粘到誉王身上去了,哪还有个大家闺秀的样子。”
碧芜听罢抬首看去,发现她这大姐姐说的话,着实没有半分夸张。
这些人既会来此,定然是知晓这赏花宴是做什么的,可现下看一些人的眼神,落在誉王身上,黏黏糊糊,怎好像是给誉王选妃来了。
碧芜暗暗扁了扁嘴,心下也不知怎的,觉得有些不大舒服。
那厢,誉王微微颔首,却是一眼都未多看那些贵女,而是转向凉亭的方向,笑意温润地喊了声“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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