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将这药带回去,冒着大雨,爬上了围栏,却在抓住药包的一刻,因栏杆湿滑,失足跌下了高台。
可直到坠下去的一刻,她还想着自己在床榻上高热不退的儿子,死死地抱着那包好容易从太医院求来的药。
“我没有,我没有。”淑贵妃依旧矢口否认,却见眼前的男人慢条斯理地拔出腰间的匕首,剑面的寒光令淑贵妃一个瑟缩,“你……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
誉王薄唇紧抿,抬起匕首慢慢地磨着那足足两指粗的麻绳,幽幽道:“贵人可知,父皇之所以不杀老七,而只是将他贬至封地,其中还有我的一份功劳……”
淑贵妃看着一点点断裂的麻绳,身子抖地跟筛笠一般,她双眸颤动,早已没了方才的傲慢,“不要,不要,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放我一马,我以后吃斋念佛,日日抄经,向你母妃赎罪,你放过,放过我……”
誉王却似没听见她的话一般,兀自道:“科举舞弊收受的贿赂,以及私吞的军饷,怎可能只有这么少一笔,是我故意向父皇瞒报了,你猜你那好儿子,联同他两位舅舅,用这笔钱做了什么?”
听得这话,淑贵妃这才停了求饶,看向誉王,颤声问道:“什,什么?”
誉王静静看了她半晌,薄唇微张,缓缓吐出二字,然就在淑贵妃面露震惊之际,右手猛一用力,锋利的匕首瞬间划断麻绳,一声尖叫过后,系于绳上之人飞速下坠。
自高台坠下亦不过几息,淑贵妃睁大眼看着那个居高临下含笑望着她的男人,只后悔自己戒心不足,未早做防备,直到临死之前才发现。
原来这个看似柔弱无害的男人,暗中算计了所有人,才是这个宫里最疯的疯子!
一声闷响后,那支离破碎的躯体缓缓流出鲜血,旋即被倾盆大雨晕开,在夜幕中开出一层层诡异绮丽的红花。
誉王淡淡瞥了一眼那已无生气的尸首,转而对着无人处道了一句:“处理干净。”
下一瞬,也不知是何人在黑暗中恭敬应了一声“是”,目送誉王下了高台,往宫门的方向而去。
今日的雨下得极大,屋檐上噼啪作响,水流汇聚至廊下,形成一道密密的雨帘。
碧芜站在屋门口,远远地望着,却始终不见雁林居那厢有任何动静。
按理说,那两桩案件已了,誉王当是没有先前那般忙碌,可为何快过亥时还未回来。
碧芜正欲让银铃去隔壁打探打探,却见雨幕中一个身影打着伞匆匆奔来,正是康福。
“王妃,王妃。”康福气喘吁吁地跑到廊下,“殿……殿下回来了……”
回来了?
碧芜忙问:“那殿下人呢?”
“一回府便去了梅园,这会儿在雨中淋着呢,任凭奴才怎么劝,都不肯进屋去。”康福急道,“王妃,您快去看看吧。”
他话音未落,手上的伞被夺了去,身侧飘过一阵风,那抹倩影已然跑入了雨中。
碧芜也未管下裙被雨和溅起的水花打得湿透,径直往梅园的方向跑去,入了院门,果如康福所说,誉王淋着雨站在院中,一动不动地望着那一片梅树林。
“殿下!”她快步至他跟前,忙垫脚为他撑伞。
“王妃怎么来了。”
誉王看着她因为他打伞而湿透的半边身子,剑眉蹙起,本欲伸手将她揽近些,可想起自己这双手方才杀了人,复又缓缓垂落。
然垂落的一瞬间,那双冰冷的柔荑却是握住了他,用劲将他往屋内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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